一曲罷了,風澍承率先拍手稱好,眾人急急忙忙地附和。此時的兵部尚書可是賺足了麵子,且衝著風澍承方才的意思,他日定會在後宮站住一角。
若是風澍承知道他的小心思,隻怕當場便要死人了吧……
彼時,先帝親封的南鄴郡主起身,福了福身子道:“小妹見過皇兄。”風澍承瞟了一眼座下的女子,多年不見,此時他根本就認不出她!
“嗯。”他淡淡的點了點頭,端起酒樽將酒一飲而盡。“皇兄,如此盛宴不知皇嫂去了哪裏?”
此言一出,眾人都不再言語,都在等著風澍承回答。這亦是困擾大家的一個疑惑,為何遲遲不見皇後的身影?難不成傳言是假的?皇上與皇後並非恩愛?
風澍承怔了一下,正欲回答說皇後鳳體抱恙,便聽見門外有公公高喝了一聲:“皇後娘娘駕到——”,接著,越轀緩緩走進。
她穿著緋色的羅裙,並沒有刻意的去打扮,隻是化著淡雅的妝容,簡單的挽起發髻,戴著風澍承從楓葉荻花討要來的步搖。她從人群中穿過,身後還殘留著一絲彼岸花的香味,不濃不淡,恰到好處。
她踏上了高位的台階,不知那禮儀是規矩到了什麼程度,緋色的流仙裙裾沒有絲毫的波動。風澍承竟也一時被她迷住了,良久才回過神來,起身挽住了越轀的手。
“皇後不在鎣陽殿好生歇著,跑來這裏作甚?”說這話時,風澍承的眼眸裏流露出少有的溫柔,眾人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他們的高冷皇帝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啊!
“鎣陽殿裏悶得慌,便尋思著出來走走,路過惠陽殿,正想著過來看看。”越轀如是回答,由風澍承引著坐到了他的旁邊。
南鄴郡主一直被晾在一邊,見越轀坐下了,才福身行禮:“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跟著南鄴郡主,亦朝越轀行了禮。
她如花地笑著,“且平身吧。”“謝娘娘。”
風澍承一直拉著越轀的手,低聲道:“轀兒,你怎麼來了?”“我這幾日苦練禮儀,就是為了這次中秋宮宴啊,好好的出出風頭,再怎麼說我也是風聿的皇後啊,豈能讓他們看輕了?”
她的話說的雲淡風輕,但風澍承可知道,她是下了功夫的。簡莞日日去請教禮司,自己先參悟透了,再轉而教給越轀,她們常常是廢寢忘食,不就是為了不給他丟麵子?這些,他都清楚。
他不語,而是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她笑著為他斟了酒,遞到他的麵前。好一副琴瑟和鳴之景啊!
宮宴自黃昏一直持續到月上三杆,接著,便是眾人賞月之時。宮女們將眾人引至惠陽殿的花園之中,大家皆舉目望月,更有人詩性大發,當場吟頌了幾首詩。
風澍承早早地就帶著越轀從人群中溜了出來,雙雙跑到鎣陽殿的彼漣榭賞月。
畢竟算是一朝之將,越轀可不會安分地坐在亭裏。她比風澍承早一步到的,直接翻過柵欄坐在邊簷處,若是稍有不慎,便會掉進湖裏。
她她早就聽見身後有人靠近,估摸著就是風澍承了,她不緊不慢地轉身,卻被人撈了上去。
“真不怕掉下去。”越轀憤憤地瞪了風澍承一眼,道:“這不還有你?那些宮人都是擺設嗎?”
“若是朕不救你呢?”
“那我便拉住你,一起赴黃泉!”說罷,越轀挽住他的手臂,一副勢不撒手的模樣,真真是可愛極了,讓風澍承都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
越轀嫌棄的躲開,指著墨宇中的那輪孤月,“你說這月亮美不美?”然半晌,卻沒有後話。
她疑惑地扭頭看向了風澍承,才發現他自始至終都在看著她。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耳根發燙,忙錯開了視線。
“你,你看著我幹嘛?”
風澍承輕笑著,抬頭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