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玹熙上家教課之前買了點水果去醫院看看紀伯,那時病房裏已經有果籃擺在那裏了,花瓶裏插了束劍蘭花,還有一個護工在照顧他,看來應該是那個罪魁禍首來過了。
紀管家滿眼喜愛的看著眼前這個低頭給他削蘋果的男生,他削蘋果的手法很熟練,似乎是一件習慣而為之的事情,看起來很會照顧人,“小熙啊,紀伯拜托你個事行不?”
“紀伯你說,什麼拜托不拜托的,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拒絕。”玹熙笑著說,手裏還不忘繼續著動作。
“小熙,那紀伯就說咯,就是啊,你知道家裏夜裏沒有女傭留宿,少爺那臭脾氣不喜歡有外人在家裏頭住,我現在又不在家,少爺不戀家,三天兩頭不回家,我不放心把兩位小少爺留在家裏,你能搬進去住段時間嗎?要是有個萬一,好歹家裏還有個大人照看一下。”紀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可是..。。”玹熙也擔心夜裏隻有那兩個小家夥在家,他們那個大哥一點都不靠譜,“紀伯,我也是個外人啊,南宮先生會讓我住進去嗎?”他有些猶豫,自己隻是一個和南宮家毫無關係的家教老師,認識了還不夠一個月,這樣隨隨便便住進去怎麼感覺都不太好。
“沒事的,家裏的事情大多是我說了算的,隻要我點了頭,少爺也不會說什麼。”今天早上少爺過來看他的時候,已經跟他說了這件事,他也沒太反對。
見他還有些猶豫,紀伯裝模作樣的神傷,“可憐那兩個孩子,大哥不愛也沒辦法了,連個老師也不喜歡他們,他們知道該多傷心啊,我還是今晚出院好了,要是他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害怕,起碼還有我這把老骨頭在旁邊陪陪他們。”
“紀伯,你可別,我去,你老人家好好的在醫院養傷。”紀伯要真的出院,玹熙認為自己的罪孽就可深重了,不過就是在那裏住幾天而已,這樣扭扭捏捏也太矯情了。
紀伯趁玹熙看不見的時候,老臉偷笑了一把,雖然有點倚老賣老,但終歸也能賣得出去不是。
“紀伯,你就不怕我是個壞人,引狼入室啊。”笑著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要是你真的是狼,那隻能認了,誰讓自己眼神不好,老眼昏花,不過紀伯輸得起,你盡管住進去,等紀伯養好傷,回去請你吃大餐。”接過蘋果,高興的咬了一口,感覺特別甜。
和玹熙相處的這兩個月,紀管家已經摸清楚這孩子的性格,看他清澈明亮的瞳孔,就知道他是發自真心的對待人,這是裝不出來的,這個孩子懂得怎麼愛一個人,他能為別人的悲傷而悲傷,為別人的高興而高興,感人所感,所以他做不到把那些缺愛的人丟開一邊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也執著的要讓別人知道還有人愛著他們。
要是少爺有這還孩子一半的省心就好了,少爺他是很有商業才華,很有錢也很有權,但是他的心,不是完整的。
其實去陪讓玹熙去陪兩位小少爺隻是個借口,更多的是想少爺能夠交到對他真心的朋友,試著對別人敞開他的心扉,他的心,已經被封閉了很久。
從小到大,少爺的心他都看在眼裏,少爺不懂感情,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從來沒有給過他應該有的關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冷漠的生活,記得小學的時候,每個下午放學去接少爺回家,空蕩蕩的教室裏隻有他一個人,他總是在空蕩蕩的教室裏坐上一會才願意回家,殘陽漸漸收走教室裏的陽光,每次看到這個落寞的身影在殘陽裏獨自一人,紀伯總是一陣不忍,也許對於他來說,那個所謂的家,還比不上空曠而冰冷的教室。
在醫院看望完紀伯,踩著單車回了家裏一趟,收拾了點東西就下樓。
“提著大包小包的,跑路啊。”玹熙剛關上門,背後就傳出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玩味聲音,扭頭一看,那個死人頭還是一幅痞痞的靠著門檻的鬼樣。
“是啊,所以king大帥哥,幫我看看門。”玹熙哄著他,好快點脫身,這個幹哥哥不是一般的難纏,要不是他年紀不太符合,玹熙還以為他是自己在地球上某個地方活得好好的老爹呢。
king飄飄然的摸了一把下巴,玹熙趁他不注意,抬腳下樓,“慢著。”領子被king從後麵拉住,“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要跑路到哪裏呢?又是因為什麼要跑路的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頑抗到底死路一條。”
“哥,你緊張什麼呢,我都告訴你。”玹熙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反正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哥,我現在可以走了嗎?”玹熙弱弱的問了一句,“嗯。”king才回了一個字,眼前就不見人了,對著樓道喊,“司玹熙,你每晚都要給我打個電話,我可是你的..。”
“監護人,我知道了,哥,你比阿婆還嘮叨。”樓下的玹熙沒等他說完就給他接好話,玹熙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自從十三歲那年認了他當幹哥哥之後,那個臭美的男人老是以監護人自居,也不知道奶奶為什麼要把監護人那欄改成king的名字,玹熙到現在也沒想通奶奶為什麼那麼相信這個鄰居,就不怕她可愛的孫子被king這大灰狼給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