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和迷煙是一起燃放的,但是迷霧隻有一點,煙花卻足夠燃放一夜,雖說自己不能看著它絢爛一夜,但或許這是臨淵的人唯一的一星光亮吧。
凡是光芒,不論是白天還是夜裏的,都帶著希望。哪怕觸之不及,也能慰藉一顆在天涯海角漂泊無無依、寂寞潦倒的心吧。
拆開馬車上的禮盒,放的是一串白玉鈴。係著一撮紅線,核桃般大小的玉鈴,在夜色下發出茫茫的白光,玉鈴上鐫刻著的雲紋別具一番風味。
但由於時間緊迫,來不及仔細觀賞,隨手係在腰間,便坐上馬車,準備前往花都。
“江星辰,你說,到了平川,咱們先去哪玩玩?”謝臨江慵懶地坐在馬車裏,把係在腰間的白玉玲取下,隨意把玩著。
那白玉玲瓏通透,無半分瑕疵。隱隱帶著些夜明珠般的瑩瑩光澤,幽幽透出陣陣桃花香,悠遠沉鬱、清香嫋嫋。
仿若似曾相識,但又時隔久遠。覺著很是熟悉,但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不由得想起桃花樹下的墨辛,此時,他又在何方呢?又該去何處尋他呢?茫茫人海,世事無情。
坐在前頭駕車的江星辰聽到“平川”二字,不由皺眉,複又麵色平靜,淡淡答到:“平川,我可不熟。”
“那你究竟是從何地來的?”雖說之前謝臨江已問過多次江星辰的出身,也未曾問出個所以然來。但謝臨江仿若總對些不明確的事格外上心,哪怕那真相對於自己並無益處,亦改變不了什麼,卻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萬事求個真切。
“嗯……忘了。”江星辰沉吟片刻,敷衍答複著。
“那會不會是那天風雪過大,著了傷寒,腦子燒壞了,還未痊愈。但都過了十年了,估計是落下的後遺症了,多半好不了,唉。”謝臨江細細思索著,睿智分析。
“郡主真是思路驚奇,玲瓏之才。”江星辰扶額言到,很是無奈。
“那是自然。雖不及沈漾姐姐冰雪聰穎,但也不算無才無德。沈漾姐姐你應該聽聞過吧。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平陽侯沈裕之女,號稱‘平川第一名媛’,六歲作詩,七歲賦文,才華可絕不輸翰林院的那些文人墨客,勝卻那些年年高中的狀元郎!”謝臨江回憶起沈漾,一臉的崇拜。在她心裏,沈漾如同天仙般的存在。這世間竟有這般傲骨天生的女子,冰肌玉骨,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怎不叫人癡醉呢?
“水至清則無魚,好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奈何世難容啊。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須王孫公子歎無緣?”江星辰沉吟言道,意味悠長,默然眺望遠方,眸光凜冽。
“你在言說些什麼,雜七雜八的,牛頭不對馬嘴。看來真的是十年前那場大雪,把腦子凍壞了。”謝臨江聽的雲裏霧裏的,不知江星辰話中所指。
“沒什麼,世事難料,命數天定。”江星辰冷冷答到,和這寒風一樣冷冽。
謝臨江最不喜說什麼命數、天命,聽起這些詞便想起那個集萬惡於一身的星辰閣祭司孟枻。“看來你都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了,越來越不知所雲了。說什麼天命、劫數的,這個誰又說的準呢?到了平川,真應帶你去醫館,找平川最好的大夫給你看看腦子。”
“……”江星辰一臉無奈,默不作聲,聽著謝臨江獨自言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