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天空飛來了一道紅色的劍氣,那男人被攔腰斬斷,鮮血自斷口噴湧而出,天空中的雪花突然變成了紅色,而那個男人也在一瞬間變成了地上的屍體。
然後顏青腦海出現了一個聲音,一個不停回蕩在他腦海的聲音:飛兒快跑,跑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
這個聲音就像是夢魘一般不停地在他腦海回蕩,就像是這五年裏每個夜晚的噩夢中出現的一樣。
這個聲音他不陌生,相反他很熟悉,因為這五年裏每個夜晚他都會夢到,他都會夢到那個雪夜的小山村,他都會夢到那場大屠殺以及那熟悉至極的聲音。
他不知道那個小山村是哪裏,他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更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東西會沒完沒了的出現在他夢中。
今天他沒有睡著,所以他不是在做夢,但是他還是看到了那重複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可怕場景。
每次看到這些場景,他的頭和心都會很痛,今天也不例外。
在這一瞬間,顏青腦海除了這個聲音,便隻剩下漫山遍野的斷臂殘軀,和那明明是白色卻帶著濃鬱血腥味的雪花。
然後便是那糾纏了他多年的痛苦,這痛就像是靈魂在一瞬間被人捏爆了,又像是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的心痛......
他瘋狂的抓著頭發,倒在了地上,蜷縮著身體不停的發抖,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
好冷,好痛......
兩行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他不知道這是害怕,還是疼痛,又或者是因為失去了什麼......
在這個鮮血殘肢遍布的地獄,沒有人看到顏青的痛苦,他們都在竭盡全力的尋找生還者,尋找著他們心中最重要的人。
他們不僅沒有看到顏青,他們也沒有看到在不遠處的屍堆旁正有一雙嗜血的目光看著他們。
左波站在那個屍堆旁,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齊漁夫:“達到出竅境真好,元神不滅,則生命永存,叫吧,不然等會你就沒機會了。”
齊漁夫沒有理會左波,他在看那群翻找著屍體的人,更準確的說他在看著齊眉,他的眼神有憐愛,有擔心,更多的是焦急。
那是一種明知道有危險,卻無法阻止最重要的人走進危險的焦急。
他焦急的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這不是在報位置,這是在發警報,他多麼希望齊眉能聽到,然後逃走。
渾身精血盡失的他,連基本的扭扭腦袋都很困難,發聲當然也很困難。
他的聲音隻有近在咫尺的左波能聽到......
左波順著齊漁夫的目光望了過去,他終於明白了齊漁夫為什麼不停地叫喚了。
“想不到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上等的絕色。”
左波舔了舔濺射在嘴角的鮮血,燦爛的笑容在他臉上浮現,他認真地說道:“陰陽司的噬血奪魂術效果的確不錯,不知道陰陽互補法是不是也一樣很有效,此女正好可以用用,容貌雖然還不及聖女,但也比丁芳允那個活了一百多歲的老太婆漂亮多了......”
想到丁芳允,左波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他憤恨的罵道:“出竅境有什麼了不起,等老子達到出竅境後,看老子不溜上青蓮山把你蹂躪個十天十夜......”
齊眉早已哭成了淚人,聲音更是沙啞的無法言語,她還在全心全意的尋找著自己的父親,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魔頭盯上了。
微風乍起,一串黑影來到了齊眉身旁,在齊眉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便被對方抱住,然後又如風一般閃進了一棟倒塌了半邊的破房子裏。
屍堆旁的齊漁夫,叫喚的更加急切了,眼睛更是瞪得老大,但是他依然沒辦法站起來,他眼中露出了絕望的憤怒。
破房內,左波像野獸一般撕扯著齊眉的衣裙。
齊眉不停地掙紮,眼淚流了很多,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之前的不能言語而傷心過度,情急之下,她硬是從口中擠出了一句話:“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離破房最近的一位駝背的中年男子,也許是因為天生的樂於助人,在聽到呼救的一瞬間他便衝了過去,甚至沒有考慮會不會是魔頭。
一個種田的農村大漢又怎麼可能會是左波的對手,駝背男人被左波一掌打飛出了破房,像一顆炮彈一般砸到了地上,一口鮮血噴出,便沒了氣息。
其他趕過來準備幫忙的村民嚇得紛紛退走,更有一些直接撒腿就往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