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目看去,正在籃球場練球的林羽,居然一步步地向我走了過來。我望著掉在地上的籃球愣了一下,難道剛才就是他出手的嗎?
可是不可能啊,家教極嚴的林同學從來不在學校惹事的,即使是他一貫看不順眼的高峰,或許在他的眼裏,我們隻是隔絕在他世界外的一道風景,不管好的壞的,他都無心在意。
在初中兩年,他甚至沒正眼看過我一眼。這一次突然為我出頭,實在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神態輕慢地走到了高峰麵前,足足比他高了一個半頭,在林羽近前、高峰就像一個染著黃毛的天線寶寶一樣可笑。但就算是寶寶,也有三分狠氣:“怎麼?你要罩著她?”
高峰一麵揉著自己“奶子疼”的胸口,一麵仰著頭對林羽怒目而視。
林羽就像低頭看著向自己呲牙咧嘴的柯基似的,輕笑了一聲:“我可不是針對你,隻是這位同學怎麼說也是國外來的交換生,你這麼做,始終不太好。”
“嗬,你還真信老黃說的‘得罪她,就是曆史’的罪人了?你也是不打聽打聽,我是誰罩的!遊戲城烏龜你知道麼,那是和我50個幣打穿拳皇97的交情!不想找打,就趕緊給我滾開!”
高峰看敵我海拔差距,力敵肯定是不成,隻能搬出社會青年的終極智慧來:“我-要-搖-人。”
誰知林羽卻根本不吃這套:“你認識誰我不管,總之欺負新同學就不行。”
“你要打架,找我。”
說完,就一把拉住我的手,不管不顧地走了出去。那淩厲的眼神,真是帥的我腿都合不攏了。
正當我想要道謝的時候,大腦中忽然像被撕裂了一般,“嗡!”地一聲:“宿主【小萌】變身時限還剩最後5分鍾,請盡快完成任務!”
這時,我的每一寸神經就像被蟲蟻不斷的噬咬,全身的肌膚緊縮了起來。
林羽看我的臉色不對,就問我:“怎麼了,是不是被他嚇著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話音剛落,停在校門口的一輛黑色保時捷,就走下來了一位中年人,神色嚴謹地望向林羽:“少爺?”
林羽凝視著我,皺了下眉頭,隨即向他擺了下手。
“沒……”從我的喉頭剛想說出“沒事”的時候,遽然之間,喉管中就像卡住了一把利刃般,生生地將想要說的話混合著鮮甜的血液凝噎了下去。
我脖子上的肌肉、血管一時間抨張了開來,就像被人用手死死地扼住了一般,我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再回神一看,白皙的手掌中竟然全是殷紅的鮮血!
“你怎麼了?”林羽不解地問我。
我渾身戰栗地望著手上深的發黑的血痰,“啊”地一聲逃開了,從來隻是在網上叫囂“擼出血”、“擼出血”的我,今天竟然會真的在手上見紅!
我現在,隻想快點跑回家,或許隻要睡一覺,明天起床,我就還是那個三百斤的腦殘肥宅……
可是我越往前跑,腳步就變得愈來愈沉重起來。那股鑽心的痛楚植往我神級的深處,脖頸上崩裂開來的青筋像蜘蛛網般,蔓延上我的臉頰,我痛苦在小巷裏,縮成了一團……
“時間已到!宿主因沒完成【係統任務】而遭受變身【裂口女】,為期三天的處罰。”
“在處罰期間,宿主的【人氣值】轉化成【仇恨值】X10倍!”
“請宿主在懲罰期間努力存活……”
當我的耳前響起這些話時,我臉龐的肌膚忽然像被無形的鐵索,朝兩邊劇烈地拉扯一般,嘴角的皮膚一寸一寸的撕裂開來,“嘎”的一聲,我的上下顎如同被人硬生生地掰碎了一般。
隻是一瞬,我的下巴整個掉到了彙成血泊的地上,隻有一條鮮紅的舌頭從我撕裂的口中無力的垂吊了下來,我顫抖著手,去拿出手機……
看見我的手像急速衰老一般,粗糙、蒼老地如同樹皮,指甲猶如三尺利刃般,連動作都變得不利索了。
我打開前置攝像頭,看向自己時,我的口中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叫聲,狠狠地將手機扔在了地上……
“她是誰?”我看到的那張臉如同被人用手活生生地扯開了一般,鮮血淋漓,眼睛因過度的疼痛,血液充滿了眼球,皮膚枯萎的像地藻、泥土般,又老又硬。
就連脊椎,也在轉換的過程被拉長了一截,整個身子都躬了起來。
惡魔,完全就是惡魔!!!
我害怕的全身戰栗了起來,就在這時,狹窄的巷口緩緩地走近了一名短發少女,她的黑衣夾克包裹著繡著卡通圖案的白色襯衣,瀟灑十足的哥特風骷髏皮帶係在緊身皮褲上,修長的雙腿悠閑地散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