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成回來了,一看任媛板著個臉,便心慌了,呆在那兒一言未發。
任媛說:“多漂亮的畫,還Iloveyou呢,藏起來真是太可惜了,掛起來多好看呀。”誌成沒有吱聲,聽任任媛發落:“真的,向誌成,我一直好崇拜你,認為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江南才子。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青年,你應該把精力放到學習上去,以事業為重才對的。”
誌成說:“我又沒找她,她要來,我有什麼辦法?”任媛反問道:“問題都是兩方麵的,你想一個碗兒碰得響麼?”誌成啞口無言,無言可對了。
任媛到書包裏拿出了一大遝資料,說道:“你看,這是我給你的複習資料。”誌成接過來,翻了翻說:“都是抄的,真是難為你了。”任媛說:“隻要你一心一意用功就好了。誌成,我想問你一句,你還打不打算再考?”看著誌成沒有吱聲,任媛說:“我看你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誌成說:“誰不想上大學啊?”任媛說:“你看你桌上的書,不是詩歌和小說,就是繪畫和音樂的,一本課本都沒有。”誌成說:“我是不想再考了。”任媛說:“其實,今年沒上也不是壞事,那不就是一個最差的專科嗎?好好複習,明年再來,憑你的聰明才智,我看你一定能考上重點的。”
誌成有點不難煩了,說道:“大學、大學,不上大學,我就不相信沒用。”任媛說:“你怎麼如此固執己見?難道你想一輩子在這山溝溝裏混下去?”誌成當仁不讓,說道:“你不懂,搞文學要深入生活,寫小說不像寫詩歌,可以天馬行空。沒有親身經曆,不掌握第一手材料,我是寫不出來的。”
任媛說:“我是什麼也不懂,不知山高,也不知地厚。”誌成說:“媛媛,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任媛說:“意思,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很清楚。一個人在非常時期,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誌成說:“剛才還鼓勵我作詞作曲的,一下子怎麼又變卦了呢?”任媛說:“你想問題怎麼會如此極端?生活中的事情,怎麼會非此即彼?”誌成說:“照你說模棱兩可就是對的?”任媛說:“某些方麵對,某些方麵又不對。在一定條件下,事情會轉化的。”誌成說:“原來你的思想太圓滑了,真是深不可測,讓人難以捉摸。”任媛糾正道:“不是圓滑,應該叫辯證法。”
誌成說:“不管怎麼說,我隻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任媛說:“不錯,愛我所愛是對的,但是,你也要曉得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誌成說:“隨波逐流者,往往就是平庸之輩,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才能成功。”
任媛說:“上大學是多少人心中的向往啊,難道你就不想繼續深造?”
誌成冷笑了一聲,有些激動地說:“告訴你,本來我現在就坐在大學課堂裏,聽老師講課,是誰讓我落到了今天的地步?是誰?是誰?!”
任媛望著誌成,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早,就跟誌成談及明年再考的事,弄得觸到他的痛處,便低下頭,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