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醒來,楊永晴發現自己頭痛欲裂,口幹的難受,她看到床頭的桌上有一杯水端起來便一飲而盡,喝完水她的頭才稍微地清醒了些。楊永晴依稀記得昨天她和周偉一起把酒醉的幾個人人送到男宿舍後,因為周偉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回來,所以非得親自把半酒醉的自己給送過來才放心。周偉看到楊永晴回來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了,尋思著她可能會半夜醒來口渴,便幫她倒了杯水放在床頭,然後替楊永晴鎖好了門這才回去了。楊永晴這一覺睡醒,早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顧不得其他,趕忙洗漱,穿好衣服後立馬趕去廠裏上班。
剛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劉廠長和張德都已經坐在裏麵了,楊永晴有些詫異。雖然自己當會計已經兩個多月了,但是劉廠長除了在最開始晚上秘密地教給她會計方麵的知識,還有就是給了她一大摞書讓她啃,其他的都沒怎麼跟她接觸過,不知今天怎麼就和張德一起來辦公室裏找她了,不是說查賬的事要秘密地進行不讓人知道嗎?楊永晴邊在心裏忖度著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打著招呼:“劉廠長,早。”
劉誌榮看出了楊永晴的疑惑,他也沒解釋什麼,隻是哈哈哈地大笑了幾聲,戲謔地說道:“恩,是挺早的,也不過才日上三竿而已嘛。”
他這一說讓楊永晴一下子尷尬起來,頓時滿臉通紅。
劉誌榮看她這樣也不跟她開玩笑了,說道:“偶爾遲到沒事兒,年輕人嘛,知道你們昨天出去玩了,下次別‘這麼’晚就行了。”接著他話鋒突然一轉,嚴肅地說道:“這次我找你和張德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們辦。是時候了,對廠子裏這些蛀蟲是時候一一鏟除了,我手上已經掌握了一些他們犯罪的部分證據和資料,還需要你們兩人在幫我查些資料出來。晚上我會讓張德悄悄把這些年累積的賬簿都拿來給你,我明日會和那些蛀蟲一起出外度假玩三天,這三天之內你們務必盡快把所有賬目核實清楚,任何不實不清的地方都要牢牢記下來,這件事一定要辦好,而且記住,這件事一定要秘密地進行。”
楊永晴陡然覺得任務太重大,擔心自己不能勝任這項任務,但劉廠長既然已經發了話並做好了安排,她一時之間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隻得全力以赴。
張德搬過來的賬簿簡直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楊永晴他們兩人備了幹糧和水,除非上廁所,否則連門都不出,埋頭查看整理賬簿。因為查賬要在晚上工人下班後進行,所以為了掩人耳目,楊永晴更是用厚實的黑布遮住了辦公室的窗戶,從外麵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辦公室還有燈光。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就連自己的單間宿舍也都在下班後點著燈光,營造出一種人在宿舍的感覺,到睡覺的點兒了,悄悄回來把燈熄掉。楊永晴平常比較安靜,交往的人不多,自從楊永晴當了會計後謝萍幾乎就跟她絕交了,劉芳呢,又是一個從來不會主動找人聊天說話的人,所以這三天之內,竟然還真沒有人發現楊永晴一直不在她的那個小單間裏。楊永晴和張德就這樣幾乎日日夜夜地熬在辦公室裏,終於在第三天夜裏理清了所有的賬簿並逐一做了記錄,整理完後兩人實在累地走不動了,索性就趴在各自的桌子上睡著了。
翌日一清早天還未亮,張德和楊永晴就把記錄每個人有關不符事實的厚厚的幾大本問題賬單全部整理好了。一會兒劉廠長一行人度假完後就會回到廠子裏,張德楊永晴就可以親自把這些賬單交給劉廠長。
八九點鍾,太陽明晃晃的照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上班時間,整個廠子隻有機器轟轟隆隆聲,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張德和楊永晴焦急的在樹下等著。不一會兒幾輛車陸續開進來,劉誌榮下車和幾個其他的人互相說著話,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頂著一個圓滾滾的大肚子,摟著劉誌榮的肩膀說道:“老劉,你這次事兒辦得漂亮,咱這哥幾個都玩得很盡興哪!往後咱們就得多出來度度假玩玩嘛,這才更好聯絡感情嘛!”
劉誌榮笑著說:“恩,吳哥,您放心,我一定會多多辦幾次,讓您好好享受享受的。”
笑著送走那群人,劉誌榮的臉瞬間沉下來,張德和楊永晴立馬上前去,將那些賬單賬簿立馬交給劉誌榮,劉誌榮略略地翻了幾頁,猛地合上賬本,對著那一群離去的人,靜靜地說道:“你們慢慢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們好好地‘享受’的。”回過頭來,看到張德和楊永晴滿身的疲憊和滄桑,拍著他們倆人的肩膀說道:“這幾天辛苦你們了,你們先回去洗洗,好好休息,下午一點準時來會議室開會。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午飯剛吃過,正在人們打盹午休的時候,尖銳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整個院子的寂靜,幾輛警車停在院子裏。劉誌榮派人將合夥人悉數全部請到了會議室,那些合夥人一個個詫然,他們有的甚至是正在泡澡居然裹著浴巾就被直接拎過來了,他們都不懂發生了什麼,整個會議室裏一片沸騰。過了一會兒,劉誌榮進來了,他的身後跟著張德和楊永晴,眾人都一致望著他,不明白他葫蘆裏究竟想要賣什麼藥。劉誌榮坐在長桌的中間,還未坐定,就聽見早上的老吳嘴裏吼叫著:“劉誌榮你他娘的這是在幹啥呢?整什麼幺蛾子?老子幾天不收拾你,你他娘……”劉誌榮猛地抓起張德手裏的一本賬簿,一甩手就砸到了老吳圓圓的大肉臉上,老吳完全傻掉了,睜著銅鈴似得眼睛,嘴角流著鮮血,一臉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