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歸何處(1 / 3)

莫南要回去和鄧佳佳結婚。臨走的時候,莫南約了蘇芮去白沙灘玩。那天天氣很好,他們坐在沙灘上,看著遠處的飛來飛去的海鳥。

“小芮,我這次回去就和佳佳把婚事給辦了。家裏人一直再催。我這次回去可能就不回來了,我總把佳佳一個人丟在國內,覺得挺對不住她的,我想給她一個安定的生活。”莫南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了。

“嗯,這是好事,我們終究都是要回去的,我們的根不在這裏,再說你也來了兩年多了,是該考慮回去了。佳佳很愛你,你一定要對她好。”蘇芮看著莫南說。

莫南不敢看蘇芮的眼睛,他看著遠處說:“你以後什麼打算?”

“不知道,我覺得現在挺好的,真實的生活,真誠的朋友,平靜的自然,幹淨的天氣,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也很滿足。”蘇芮抬起頭看著高遠的天空說。

“我覺得林木對你挺好的,他很關心你。”

“嗯,他一直把我當成他的師妹,就像一個哥哥關心自己的妹妹那樣,所以我很感激他。”

“我覺得他好像很喜歡你。”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這裏嗎?因為這裏整天下雨,即使你哭泣別人也不會注意。這兒的雨真多啊,多的出奇,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可能像我這樣的人太多了,都來這裏躲避,傷心的淚水就都流在了這裏。”

“你還愛著他嗎?”莫南小心的問。

“不知道,也許我愛的不是他,是那段生活,那段記憶。可能我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愛情童話裏,不願意承認與現實的脫離。”

“那林木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你知道嗎,他向我表白了,他說他喜歡我。可我卻一點都不高興,那一刻忽然覺得和我癡癡念念的初戀別離了,我當時真的真的很傷心。”蘇芮強忍著沒有讓淚水留下來,莫南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我們都要學著長大,雖然長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我們必須去正視這個事實。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我們還是要繼續走下去。林木真的不錯,你應該珍惜。”

“可是這樣對薛佳妮是一種傷害,她等了他那麼久,因為他放棄了那麼多,到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她會很傷心的。我不想去傷害別人,我不想讓別人再經曆和我一樣的痛苦。”

蘇芮感覺累極了,她不想再去想這件事情。她看著遠處,海鳥在海麵上飛來飛去,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清脆的響聲。時光依舊,流年繼續,隻是蒼老了心……,她的心,盤根錯節,蔓草叢生。

雖然早就知道了莫南要走,但是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蘇芮還是覺得萬分的不舍。在機場她抱著莫南傷心的說:“莫南哥,記得想我。”

“放心吧,我會想你的,想念這裏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安心工作,我會幫你照顧阿姨的。”莫南在蘇芮的臉上親了一口說。

莫南還和林木說了很多話,蘇芮想可能他們是在說自己,她沒有聽,也沒有問,隻是站在別處等。回去的路上,蘇芮一直沒有說話,林木從反光鏡裏可以看出蘇芮有點傷心,他也沒有說話。自從林木向蘇芮表白後,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在一起,林木遵守著他的承諾,在蘇芮沒有想好之前,他不去問答案。

車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林木並沒有著急下車,他轉過臉對蘇芮說:“你來了這麼久了,我一直說請你吃飯,一直都因為各種原因打亂了計劃,這個周末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個飯?”

“嗯,到時候聯係吧。”說完蘇芮就下了車。

周末這天,林木提前在希爾頓酒店定好了位子。

“幹嘛這麼破費,隨便吃個披薩就可以了。”蘇芮說。

林木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嗬,不知道怎麼說。”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唄。”

林木略微停頓了一下說:“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你怎麼到現在才說啊。你看我都沒準備生日禮物。”蘇芮一邊埋怨一邊倒酒,“來,祝壽星生日快樂!”她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謝謝!”林木也喝光了杯子裏的酒。

“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我送給你啊?”

“如果我說了你要是不給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怎麼會,隻要不是太貴我都可以買給你的。”蘇芮開玩笑說。

林木沉默了一會說:“我想知道那天我說的話你考慮過了沒有?”

這下是蘇芮沉默了,她擺弄這手裏的刀叉半天沒有說話。

“林木,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我還沒做好準備。”

“你還愛著他?”林木小心的問。

“今天是你生日,別總說這些沒意思的話題,說點開心的。”蘇芮叉開話題說。

新年轉眼就到了,蘇芮在非洲度過了她第一個沒有親人陪伴的春節。在赤幾過的這個新年總是沒有年味的,春節隻屬於中國,貼年畫,掛燈籠,包餃子,送紅包,無論中國人在海外如何渲染,終究沒有過年的氣氛。在赤幾沒有四季輪回,沒有冬去春來,在蘇芮的情感世界裏,年是與雪聯係在一起的,有雪才有年,而赤幾隻有雨,所以這個春節過的單調而乏味。蘇芮想,這樣也好,少了熱鬧,也就少了寂寞。

也許是春節來臨的緣故,也許是太想念故鄉的冬天,這幾天蘇芮常常想起她曾經格外喜歡的一首詩。

雪無蹤/情亦無蹤//雪無形/情亦無形//冬來雪傾城/愛來情傾城//冬過雪化水/愛過情化淚//

冬來雪來,冬去雪去,可是人的感情卻不能像雪那樣說來就來說去就去,她愛了,痛了,傷心了,流淚了,可是她戛然而逝的感情還能再來嗎?

春節後的一天,林木說中國住赤幾使館在正月十五晚上舉行新春招待會,他希望蘇芮能和他一起參加。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會說話。”

“你不用說話,跟著我就好了。”

“那我也不去,那地方太嚴肅,在學校接受的教育就是你要如何如何愛國,到了工作崗位以後還是要求你要如何如何報效祖國,聽的腦漿子都裂了。我告訴你,這招待會無非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愛國主義教育,唱唱紅歌,喊喊口號,扭扭秧歌,一點新意都沒有,這大過年的我可不想消化不良。”說完,她嘴裏哼唱著: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故意把“強”字的音拖得很長很長。蘇芮看看林木一臉無奈的林木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說:“我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

“你這種沒有一點愛國意識的思想是很危險的,這是政治任務,你要支持我。”

“好,我支持你。”蘇芮說。

“這麼說你答應了。”

“嗯。支持你的愛國主義事業。”

“切。”兩人都哈哈笑了。

正月十五這天,林木早早就在蘇芮宿舍樓下等。但是上車的不是蘇芮而是薛佳妮。

“怎麼是你?”

“你為什麼見到我總是說這句話呢。小芮今天有事去不了了,讓我陪你去。走吧,林大老板。”

從使館回來的林木沒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去了蘇芮那裏。他進門蘇芮一把把蘇芮從椅子上拉起來,蘇芮喊到:“你放開我,你幹嘛呀!”林木鐵青著臉,滿腔的怒火都寫在了臉上,按著蘇芮的肩膀倚在牆上。

“蘇芮,你什麼意思。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這個招待會,這個招待會我去不去無所謂,我在乎的是坐在我旁邊的這個人。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沒必要把我推給別人,我不是你的玩具,你不想要就扔給別人。你是我什麼人啊,你憑什麼安排我的生活,你有什麼資格把我扔給別人?”林木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是蘇芮第一次見到林木發這麼大的火,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想他的眼睛裏一定寫滿了憤怒,她的臉與他的臉挨得很近,幾乎要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