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她要挑戰三公子,按照順位,的確是應該薑柯出場。
不過她以為以薑柯樣子,定要折騰幾下子,或者幹脆不出;她沒想到薑柯這麼快就答應上場應戰……
見此,她心中更加堅定了薑柯行事不守規矩的想法。
這人生的極好,是罕見的美人,還帶著幾分妖嬈;但他又像一團迷霧,層層疊疊,飄飄渺渺,隻得遠觀,不能究其真容,從第一次見麵起,木沉雪就看不清他。
而無論如何,看得清,亦或是看不清,今日都無可避免的,要與他一戰……
他不是蘇聿,不是風連城,除了點點那一次,幾乎與她沒有什麼交集。這人身手如何,她隻是略有底細……
不過此時此刻,思索良多,已經無用。
她展袖大方道,“如此,便請隱月公子賜教。”
薑柯寬大衣袖,一雙白靴踏於足底,左手背後,臉上笑容不減,直接從座位上起身,揮揮袖子,踩雲逐月一般,輕盈飄飄落在台上。
他上台來,低下頭,舒緩一笑,眉眼勾起,道,“賜教斷然談不上。木姑娘,請。”
木沉雪見狀,也不等候,隻悠然拔劍,出了湛瀘,劍光起,卻也隻是試探性的反身揮劍,向他那邊出招而去。
薑柯立在原地笑的怡然自若,見木沉雪旋身拔劍時飛揚起的紫色袍角,眸色變深,笑意更濃。
他輕輕轉身躍起,帶起廣袖當空,遮起漫天的淡藍色。仿佛水上青鳥,帶著天生的靈敏和才能,簇水而舞,點水而棲。水麵若是有陣陣晚風吹過,還能看見他嫋嫋立於蓮花葉上,濃墨重彩,蓮中數風清。
台下已經有人歎息道,“水中隱月,隱月公子,名不虛傳。”
木沉雪早知他輕功一流,舉世無雙,便也不吃驚,而是也飛身旋上空中,身呈一個“一”字,與地麵相平,手中穩持劍,劍氣入風,向他而去。
薑柯見狀,輕笑出聲,長長睫毛微微閃動,從袖中亮出一柄銀刺,翻手一轉,銀刺泛光,刺尾綴著寶石點點。他用刺間,堪堪擋了木沉雪的劍鋒,兩人相交而過,擦身隻在一瞬間。
她這一招本來就是試探,並沒打算怎樣。
薑柯對著她清淺眉目,徐徐道,“此刺名為‘折月’,銀子製造,刺尾鑲嵌著南海至寶海蘭珠,用於近身搏鬥與比武破陣,皆為上品。”
“領教了。”木沉雪簡單答到。
她話音方落,便見薑柯再一次略向空中。於是她也不輕敵,足尖一點,上去與他對決。
薑柯善於輕功,步法身形極快;而木沉雪所練的蒼穹劍法,講究的也是快與靈。
俗話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二人皆快,快在了一起,還在空中,留給眾人的便是模糊的兩道身影,一抹天空碧色,一縷紫金華貴出塵,兩人如雲霧般,打起來毫不含糊,誰也不讓誰,纏鬥在一起,無聲無響,隻聞空中風聲陣陣。
木沉雪存了心思,沒有出全力;而她也能看出,薑柯也是悠著悠著,接接擋擋。
她一莞爾,既然你要玩兒,我就奉陪到底。
……
蘇聿抬起眼來,看見空中兩抹亮色雲煙你追我趕,眼睛微微眯了眯。
風晚晴坐在哥哥身邊,拉了拉風連城的袖子,擔心道,“沉雪她……”
“無妨,”風連城拍拍風晚晴的肩膀,悠悠笑道,“你且看著,等一下就該我上去了。”
“啊?”風晚晴吃驚道,又看了看台中,又看了看風連城,道,“二哥,你待會兒……”
風連城搖搖頭,正色道,“我雖不知她為何要應戰,今日還站在這擂台之上。但我能看出,她必是想要奪這武林大會的頭名。也許這頭名對她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但她對我風家,對你我有恩,我就算是為了你,也不會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