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沉雪放下手中茶盞,疊袖於雙腿之上,定睛向場內看去。她端坐於角落,本不引人注目,卻能感到三道視線柔柔向她而來,她心中有數,並不理睬,一心隻關注場上動向。
今日是大會第一天,第一個上台的人無論實力如何,定都會吸引到每個人的注意。
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哈哈一笑,提著一把鐵斧,闊步上台,對四方人馬作禮,豪爽道,“碎嶽斧,榮家餘,給各位英雄好漢見禮了!本人不才,願意第一個上台,請各位不吝賜教!”
榮家餘說罷,大大方方抱拳,神采飛揚,引得眾人一陣叫好。
敢於第一個上台的人,不僅需要勇氣,還需要膽量與自信。
叫好聲方才落罷,又見一人青色衣袍幾個大步翻上台去,待到他站定,才發現這人一張圓臉,慈眉善目,年齡在三十歲上下,並無武器,隻對榮家餘鞠了一躬,笑著道,“在下江州李銁,還請榮兄賜教!”
江州也是北晉邊疆大鎮,與燕州相隔不遠。如此說來,李銁算是北晉之人。
榮家餘大方回禮道,“李兄客氣!”他又看向李銁身邊,麵露猶豫之色,“隻是不知李兄善使何等武器?”
李銁笑眯眯答到,“鄙人不曾有什麼武器,平日裏隻用這一雙拳頭,想必便足夠。”
李銁話說得很清楚,想必這人向來隻以拳為器。但榮家餘思索片刻,又道,“李兄既然不用武器,那榮某自然不能占了這個便宜!”
他說罷,便要將自己手中鐵斧,扔在場邊,準備於李銁赤手空拳打一架。
“榮兄不必!”李銁伸出手去攔住榮家餘,“江湖武林,人人都有自己的武功。如榮兄善使斧,這鐵斧便是榮兄貼身武器,也是榮兄武功的一部分,怎能說舍就舍?在下善使拳,這拳便可以說是在下的武器。榮兄如今若是棄斧與在下而戰,豈不是自斷臂膀,無法用全力出戰?這反而又是在下的不是了,便宜倒是讓在下給占了。”
武林大會規矩,江湖人不說暗話,所有的對話都經內力放出,故場上眾人都能聽見。眾人聽完二人對話,又見二人彬彬有禮模樣,不禁紛紛讚揚。
“是條好漢子!”有人喊道,“李兄,榮兄,不必推讓了,平時怎樣的功夫,現在拿出來,也讓大夥兒瞧瞧!”
“就是!咱們江湖人最豪爽,話已經說明了,就不必再搞那些虛招子!”
……
榮家餘聽聞場下眾人吆喝與助威,這才道,“既然如此,榮某便獻醜了。”他向後退幾步,拉開與李銁距離,右手持斧,兩腳邁開,擺出架勢。
“榮兄承讓!”李銁道,走到台邊,伸出雙手握成拳頭,雙臂彎曲,站立不動。
榮家餘首先行動,幾個快步,腳尖一點,身體躍向空中,碎嶽斧霹靂而來!
李銁見此,側身一躲,在碎嶽斧向自己砍來之際,隻用左手直直擊出,拳頭硬碰硬碰上了鐵斧,二人內力瞬間碰撞!
此招未過,下招又起,李銁趁榮家餘凝眉之際,右拳擊向榮家餘肋部,打的榮家餘一連向後退了幾步。
“好家夥!”榮家餘道,“李兄的拳法甚佳!”他這是由衷誇讚,木沉雪也看得出來。榮家餘身材魁梧,體型高大,手中鐵斧怎麼說也有幾十斤。李銁能用單手就接了這鐵斧之力,可見他拳法之好。
思忖之間,二人又搏鬥在了一起。榮家餘用鐵斧劈向李銁肩部,擦掉李銁一片衣裳,露出一點血跡。李銁也不認輸,重新發力,向榮家餘肋部等薄弱環節攻去。
兩人的鐵斧與拳頭都勢大力沉,二人相爭,好比二虎相鬥,場麵十分好看。台下眾人看的專注,精彩時刻紛紛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