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像你姑媽一樣回來投資當老板吧!”
“好啊!可是這樣就可以相信我是真實的了?”
“你會慢慢厭煩這兒,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去你的,這是什麼邏輯?”
“這不是麼?我們可以和你的姑媽他們一樣,守著一份秘密,直到老或累得沒力氣再守下去了,除了所有的夢想就一無所有?你知不知道,你應該過著比這個好得多的生活,如果你傻得連這一點也看不清的話,我可以替你看清方向,因為我還比較清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許可驚悸地瞪著他,胡如海卻不肯與她的目光接觸。
“沒什麼意思?現在隻想讓你回去,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回澳門嗎?”許可很想裝出震怒的語氣,但她卻失敗了。
“別管去哪兒,我們現在得回漁場了。”
“我還不想回去……”她像個受驚的孩子,任性地執拗著。
“不管你想不想,回去再說。你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不懂事?”
“算了吧你!”許可猛地跳起來,“就你懂事?你隻知道故步自封,堅持你的舊習俗和舊觀念,我不想再聽那套狗屁不通的廢話了。你根本就錯了,你的那種觀念更是愚昧之極!”她說著卻又哭了起來。
胡如海仍以那種絕望沮喪又不敢置信的神情呆呆地瞪著她,似乎在今夜發現了她的另一麵,似乎她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搖身變為一個全然不同的人。許可悶悶地望了他一眼,然後才跨上摩托車的後座。
回到漁場,在許可一轉身關上門的瞬間,她的淚水也猝然滑下了麵頰。
15
第二天清早,許可在房間裏發愣著,怔怔地望著窗外的海,沉溺在混亂不清的思緒中,她不知是否等到了晚上再和他談論此事,或者是讓他冷靜幾天,等他恢複理智後自行來找她談?她默默思索著昨天夜裏與他談論的事,想著想著,淚水又不知不覺地充滿了眼眶。她慶幸今早姑媽沒來找她,也不想出去吃早餐,反正她根本不餓,同時也是害怕見到胡如海。可是,後來她出去的時候還是遠遠地見到他了,但使她更氣惱的是,他似乎有意地躲避著她。許可因而更向他走過去,不懷好意地高聲問他:“怕我吃你了嗎?”
“不是的。”胡如海一臉肅穆地望著她說:“我還有點別的事忙著,先到那邊去啦。”許可隻好點點頭,不知如何回答他。當她轉身走開,然後不自覺地回望一下時,卻看見他站在空地上以哀傷的眼神注視著她的背影,隨即又轉過身子大步離去。也許他是因為他竟為了她的前夫而和她鬧個不愉快事難過吧!但是由於男人的自尊才不主動向她開口認錯?
晚上,許可拖著疲憊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姑媽的小樓。今天她特別累,忙活了一整天,也思索了一整天。現在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隨後便帶著滿麵倦容走進了大門。
“你怎麼沒精打采的?身體不舒服嗎?”姑媽憂慮地望著她,暗自希望她隻是身體勞累才這麼頹喪,可是姑媽心裏也不敢確定,覺得不僅僅是如此,但姑媽現在不打算加深許可的煩惱,於是什麼也沒說,隻催促她先去洗個澡再過來吃晚飯。許可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後,樣子似乎精神得多了。姑媽這才臉上露出稍許開朗一些的神色。
今天的晚飯似乎也不如平時那麼可口了,許可不耐煩地吃著,真恨不得跑回房間裏,痛哭一場,或者跑到魚塘邊的休息室,去找胡如海,可是吃完了飯,她背著姑媽偷偷溜到胡如海的小屋前時,卻發現他比想象中的更令人生氣,因為屋裏黑漆漆的,他似乎睡著了,或者是故意躲避著她,他應該想得到許可會來找他的。許可試探著敲了敲門,屋裏卻沒人回應,於是她推開門走了進去。她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已不是以往熟悉的一切了,她麵前展現的卻是一片空蕩。許可發出一聲驚呼,呼聲在空房子裏回響著。她慌亂地想:他是怎麼搞的?為了躲避著我以致於這樣嗎?許可明白他已決意不和自己見麵了,不覺有些驚慌起來,一顆心怦怦亂跳不已。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許可整夜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思索著他為什麼搬離了那兒,到哪兒去了?僅僅是為了回避她嗎?沒有誰能回答她,留給她的是漫長暗黑的長夜。
等熬到天亮,許可吃完了早餐,準備再到魚塘去喂魚的時候,她偶然從兩個工人的談話中聽到了一個訊息,使她的心沉墜了下去。許可茫然地問剛來到身旁的阿萍:“他們剛才在說什麼啊?”
“他們好像是在談論胡如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