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寒枝厚雪之下,一老一少神態肅穆,挺直屹立,靜靜凝視遠方。
寒風掠起,任憑老者一襲黑色披風獵獵作響,也無法打破此時的沉寂。
半晌……
山腰處,一青一藍兩個身影朝著山頭快步而來,行走其中,留下一排排清晰的腳印。
而那身著藍袍之人正是馬廉,身著青袍之人則是林蕭。
二人一到山頭,林蕭一眼認出了站在山巔的林西,頓時加快步伐朝他靠了過去,略顯不悅埋汰道:“你方才去哪裏了?害得俺在人群裏一頓好找,若非馬廉師兄告訴俺,俺都要急死了!”
“方才人群如流,你沒事吧!”林西略略打量了他一番,眸子裏露出一抹關切。
“俺見他們蜂蛹而至,趕緊跑到前頭去了!”林蕭淺笑而答,目視林西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又看了看鄒老神態如鍾,一雙明眸不由得沉下了幾分,輕聲問道:“你……你沒事吧?”
林西尚未開口,馬廉忽然快步來到鄒老身後,欠身抱拳恭敬輕聲道:“鄒老!”
鄒老聞聲而動,慢慢回過身,柔和的目光從幾人臉上飄過,再次轉過身看向朦朧之處,淡淡道:“山下的情況如何了?”
“回鄒老,據子陽師兄所言,目前武試初級階段已經有二十七名孩童死亡,加上踩踏事件的十六人,一共……一共四十三人了!”
鄒老聞之眸子中寒芒頓閃,氣息微滯,皺眉將寒冰般的目光轉到馬廉那滿臉悲憤上,冷冷囁嚅道:“已……已經四十三人了?”說罷之後,雙眸再次轉向朦朧之處,如同一潭寒水般冷徹人的肺腑。
林西睜大了眼睛,凝視著馬廉那一臉的悲憤,又看了看林蕭那驚悸萬分的神情,最終將目光落在鄒老那寒若冰霜的側麵,心裏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霎那變得惶恐難安。
“玄清門收徒何故要如此草菅人命?如此做法難道不怕遭受天譴嗎?”
林西的這一句來得突兀,傳入幾人耳朵都不由一驚,就連鄒老的目光也隨之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天譴?若真有天譴,恐怕早已是偏向了旁門左道了吧!”
鄒老聞聲一‘哼’,說了一句看似沒頭沒腦的話來。但從他的神色中不難看出,他此時對頭頂處那片朦朧蒼天的怨恨有多深。
“您老此話何意?”
林西似乎明白了鄒老的弦外之意,但又不太明白他這番話語的深意,凝視著他那陰沉肅穆的側臉,深深抱拳而問。
林西此言一出,鄒老目中光波霎那閃動,在林西臉上平拖而過,讓人覺之冷冽,淡淡道:“如此草菅人命,並非玄清門本意,一切源於老夫將你帶入宗門而引起。”
聽著他這句話,林蕭目光閃動,頓時驚愕啞然。
而這句話傳入林西的耳朵,雙眼的瞳仁突然收縮,冰刺般的視線深深地盯在鄒老的臉上,半晌未敢有片刻移動,徐徐驚愕開口道:“我?”
“你可還記得段莊羽?”鄒老神色如舊,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溫和。
“怎敢忘記,正是他給我設下的迷心術!”林西心頭微震,眸色頓時寒光閃爍,冷冷道。
“你可知他是什麼人?”
“他說他是福澤鎮人,有個哥哥叫段莊雲,是宗門內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