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的話脫口,林西與林蕭聞之心震,這句話曾經鄒老也說過,此時再一次傳入耳間,二人的眸色頓時變得異常深邃。
對於中毒一事,林西十分不解。
自小與姐姐妹妹還有母親同吃同住,就連放牛摘得的野果,也曾未獨自先吃,倘若中毒怎可隻有自己一人。至於子陌口中的冰焰果,更是聞所未聞,又何來中得冰焰果之毒?
林西聞之深邃眸中精光作作,雖有疑惑,卻無隻言,隻是冷淡自持著。
畢竟,當日詢問鄒老沒有得到絲毫回應,此時子陌若不想說,問與不問亦無分別,有的無非是徒增煩惱罷了。
“什麼是冰焰果?”
林蕭略略瞥目,似乎看出了林西的心思,直接替他問了出來。
子陌沒有直麵回答,而是直接將話語轉到了林西身上,“入門之前,你可有連續高燒數天不退?”
林西眉睫微動,頷首回應:“是!”
子陌眸光略有一絲憂色,接著輕聲問道:“高燒之時,你體內可如寒冰冷凍,冰鋒錐心?體外可如烈焰焚燒,焚皮灼骨?內心體會可是生不如死?”
林西高燒時的症狀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就連林母都不曾相訴,此時卻被子陌赤裸裸的說出,心頭不由一震,臉頰上的肌肉不禁顫動了一下,呆呆地凝視著他眸子裏的憂光輕聲道:“是!”
林西一個簡單的回答,傳入此時林蕭的耳中,已經不是意外可以形容他的表情,眼睛裏已然湧起悲愴的氣息。回想起林西曾經說自己快要死了,那時他的心裏該是何等的悲寂?
死亡,何人不懼?能在生不如死的逆境中求生,又需多大的勇氣?
子陌深深地看著林西,眸光極其的柔和,“你的心念之強,不可想象。雖從死亡邊緣走了回來,可你體內的玄魂卻被冰焰果的毒性所傷,即便激發出來也隻有常人的六成,修煉起來自然比常人難得多!”
林西目光閃爍,輕咬了下嘴唇,用極低的語氣輕聲問道:“既然知道我修煉難,何故引我入山門?將精力花費在我身上?”
“逆天修行,並非隻需資質。放眼天下修徒,資質泛泛之輩何其之多,能有你這番心念之人,可謂寥寥無幾。資質、毅力和心念才是修行所需的條件,缺一不可。資質差與沒有資質的差距,恐怕不必我多言了吧!”
子陌的音調極其平穩,仿佛是在撫慰,也仿佛是在勉勵。
林西的嘴唇微微抖動了一下,眸光凝聚的霎那仿若看到了一絲希望,同時也伴雜一抹難以置信,“毅力於人,念力於心,資質於天定,何力而違之?”
“修行本逆天,有何不可違?所謂能者多勞,智者多思,難與不難,此心可定!”
子陌眉宇微鎖,霎那將視線拋至天邊,看著隨風浮雲,眸色忽然變得極為深沉。
林西目光定定地投向子陌凝視的天邊,眸子裏仿若空無一物,語氣淡淡輕聲道:“師兄今日為何告訴我這些?”
“為了告訴你,心不寧則不靜,心不靜則不安,心不安如何修煉。世間萬事無常,未必多思有益。就如你中毒之事而言,縱然你此時知曉了結果,你又怎可奈何?無非徒增煩惱罷了!”子陌的神情仍然是深沉,音調仍然壓的很低。深深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既然入了玄清門,踏入了修途,自當潛心修煉,怎可分心?”
林西眼波輕動,沉吟了片刻,慢慢點了點頭,應道:“多謝師兄開導,林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