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絕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開玩笑嗎，崔希絲？”
“開玩笑的是你，普利斯特！”崔希絲的眼睛依然狠狠地盯著我，“你認為打贏一場賭，我們就可以回到過去的日子嗎？”
“可是，我們剛才不是約定了，隻要我沒死……”占理的應該是我啊，可為什麼心虛的還是我？
“我們很久以前不是也約定了，永遠在一起嗎？”崔希絲大喝道，“可你轉身就去了晴雪學院，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我啞口無言，因為我僅有的那點兒風流韻事都說給了笨笨聽，可笨笨當時不是很支持我嗎？怎麼現在反而……
“在我的墓碑前掉了幾滴眼淚，這就是你許下的永遠在一起的諾言嗎！”崔希絲的肩膀都在憤怒地發抖。
我答不上話來，此時的我，甚至恨不得用手中的錘子，把自己的腦袋敲爛。
為什麼三年來我從未懷疑過小蕾假扮的崔希絲？
為什麼三年來我從未回過茂物嶺一次……
是因為我的眼光不夠銳利嗎？
是因為我的腦子有毛病嗎？
不，是因為我沒有麵對現實的勇氣，總是下意識地逃避！
我的眼睛模糊了，淚水不自主地流了下來：“我們被分開了三年，今天才終於見了一麵，難道以後再也沒法見麵了嗎？”
“普利斯特，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崔希絲的語氣柔和了下來。
我一怔，眼淚停住了。這個時候，無論是什麼艱難的辦法我也願意去實現！
“什麼辦法？即使死我也不怕！”仿佛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我激動得都握不住秘銀錘了。
“就是你也加入夜魘軍團，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
…………
………………
“崔希絲，你這個提議……”我抬起了因為怯懦深埋的頭，“我……不能接受！”
“為什麼？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和我在一起嗎？”崔希絲的話聽不出任何感情。
“是的，那是我最大的願望，過去是，將來也是。”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但我不能因為貪圖我們在一起，就掉轉矛頭對準自己曾經的戰友！如果你隻有殺了我才能泄恨的話，就拉弓吧，我不會再躲避了。”
我閉上了眼睛，鬆開了手，錘子掉在土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人活多少歲才夠本，這我不知道。
但此時死在崔希絲手下，我死而無憾！
不知是現實，還是幻覺，我又聽到了崔希絲小時候那開心的笑聲。
“普利斯特，你還是這麼的天真、這麼的可愛……”
睜開眼睛，崔希絲並沒有拉弓，她的臉頰上卻多了一滴光亮。
崔希絲輕輕搖了搖頭，那滴光亮便消失在空氣中。
“你給我流的眼淚，現在還給你。”崔希絲收起了弓，雙手握著一支細長的箭，“下次再見麵時，你我之間，有如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