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庫無魚(1 / 2)

聽到他的話,我眉頭一皺,這倒是一件蹊蹺的事兒。如果說女人死亡是自殺,警員的溺水是偶然,那牽扯到這起案子的警員全都跳進一個水庫裏淹死,這就絕不是那麼簡單了。傻子都不會在同一個歪脖子樹上吊死,更何況那幾位警員,當年都是警局的精英隊員!

隱隱的,我覺得有些不安,這種事兒明擺著不是什麼意外自殺,裏頭定然有隱情,為什麼草草結案,當年不繼續調查下去呢?

“對啊!我記著這案子當時有四五個警察負責吧,都來村子裏走訪過,也就幾個月,這幾個警察一個接著一個的淹死在山上的水庫裏頭。”

“後來呢?就沒有人繼續調查過麼?”

“有啊,這案子是挺懸乎的,那幾個警察死了以後,又來了一幫穿著不像警察,卻能拿出證件的人,還揚言一個月內破案,牛皮吹的叮當響,可最後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隻說是意外。這理由誰能信啊?村兒裏的人都說,山上的水庫裏頭有勾魂的鬼,嚇得能跑的都跑了,村兒裏剩下的,也就我們這零零散散幾戶不便走的了。”

“哦……”我點頭,心裏打起算盤。

暫且不管這個男人和我說的話的真實性,我做出的推論是一起惡劣的連環殺人案,作案人員的手法非常高超,偽造現場的辦法也相當高明。爺爺曾經說過,其實驗屍,最不好驗的就是溺死的人了。因為人溺死以後,五髒進水,身體會‘巨人化’,一些死前的特征都不明顯,就算身上出現了淤青和刀傷,你也沒法辨認出來是不是在水裏撞的、或者被水底的石頭劃的,最難辦的,還是那種身上一點外傷沒有,生前情緒穩定,且胃裏檢驗不出任何東西的屍體。有時候這種死者,就算所有人都懷疑是他殺,但沒有任何證據支持的情況下,你也不得不做出‘排除他殺’的結果。

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我的推理成立,那麼凶手究竟是用什麼樣的辦法,將女人和幾位警員‘淹’死在水中的?成分檢驗合格,外部檢驗無外傷,死者和警員生前情緒都很穩定,難道說……那水庫中真的有鬼?

忽然,門外寒風吹進,木門被吹的‘咣當咣當’作響,嚇得我一激靈。

“害怕了?張警官,沒事兒,這事兒誰聽了誰都怕。隻是你好像對這案子前後都不太了解啊……”他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我。

我生怕穿幫,忙說:“啊,是啊。我是新來的,對案情了解一些,但是細節不太熟悉,你說的這些和我掌握的資料差不多。”

這是一個粗枝大葉的淳樸漢子,沒什麼壞心,笑著說:“我看張警官挺年輕,也就二十出頭吧?我今年四十三了,論歲數,你算是小老弟。我叫周祖。”

“那就謝謝周大哥告訴我的信息了!”聊了幾句,他給我的感覺挺親切,沒幾句話就稱兄道弟,我並不介意這些,第一他年齡比我大,也沒壞心,第二,和群眾打成一片,有利於開展工作。

“那大哥得囉嗦幾句了,你現在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大哥勸你,和領導說說這活你幹不了,案子有的是,命還就一條,這水庫真邪門的緊!”

扯了一堆沒用的,眼看到了飯點,周祖夫婦非準備留我在家裏頭吃飯,用他們的話說,他們家很久沒來過人了,我能來也是緣分。我還有事兒沒查清楚,找了個借口就脫身了。出了大門以後,我又陷入沉思。

剛才和周祖夫婦的對話中,我也有意無意的打探了一些,水庫裏死的女人不是這村裏的人,但這村子裏有人見她來過。

檔案裏麵,這女人是一個水產市場的攤位老板娘,丈夫好賭,家底都賭光了,要說情緒不好自殺也是有可能的。可她為什麼偏偏選擇在離家這麼遠的水庫裏頭自殺?為了不讓人發現?這解釋不通。

我感覺我陷入了死循環,這樣想,永遠也找不到突破口。我想起了爺爺,他和死人打了一輩子交道,雖然沒有親自做過刑偵,勘察現場,也沒有接受任何實質性的頭銜,但他的經驗是最寶貴的。我直接下山回家。

剛下山,冷風一吹,感覺自己暈乎乎的,可能是不習慣山裏的氣候,也可能著涼了,我也沒在意。

到家之後,爺爺已經把飯菜做好,桌子上擺著的是蒸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