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峰村,三麵環山,村子在山腳的一片盆地中,這裏四季氣候變化不大,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熱,溫溫吞吞的如同老太太的脾氣一般。這裏最大的特點就是風雨多。一年總有個二百多天在下雨,不大,綿綿如針一般,下下停停,仿佛永無止境。
太慈寺,座落在寶峰村東的猴頭山上,在當地算得上是一座有名的寺廟,這裏林木蔥鬱、翠竹環繞,寺廟裏更是殿宇宏偉、雕梁畫棟、梁柱塗金。
正所謂殿前無燈憑月照,山門不鎖待雲封。可以看出太慈寺的景色是多麼的迷人。景色雖是迷人,每年來這裏求神拜佛的信男善女卻是不多,卻也不知是什麼緣故,所以裏麵長年都是靜悄悄的,隻有隔三差五寺中傳來悠揚的鍾聲響徹山穀。伴隨著沉緩有力的木魚聲,清亮肅穆的誦經聲,還有山中各種不知名的鳥鳴聲,仿佛一曲洗滌天地的神曲一般,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在太慈寺裏麵,檀香繚繞,淡淡的清香滲入心扉,讓人覺得舒適異常。在祭壇上擺滿了漫天神佛,大到如來佛祖,小到十八羅漢等等…….各種各樣的神情,千奇百怪的姿勢。或哭,或怒,或喜,或悲,演繹著人世間的種種哀怨情仇。
在太慈寺的深處,與外麵相比,這裏就安靜得多了。清風拂過,隻聞風吹竹葉的沙沙聲,讓人從骨子裏透著一股子舒適,清爽和安詳。好一處清淨的妙地啊!!!
禪房內。
“花翎,你至此間已有十八載了吧?想想真是時光如梭,歲月如刀啊。”禪房內端坐蒲團上是一個和尚,一個看不出年歲的和尚,你要說他三四十歲吧,也差不多,你要說他五六十歲吧,也說的過去。
矛盾?什麼?你說矛盾?是的,就是矛盾,你看這位大師,滿麵紅潤,皮膚緊致!眼角、額際沒有一絲皺紋,淺笑間,還有淡淡一個酒窩出現!偏偏是這一副成熟美男子的麵孔上,倆條長長的白眉和一部雪白長髯昭示著此人的年歲似已不輕。這怪異的組合在一個人的臉上,又怎能讓人不感到矛盾?
“師傅,您著相了!何謂時光?何謂歲月?又哪來的梭與刀可以感歎?”花翎淡淡回答道,語氣中卻並無多少尊敬之意。
和尚眼中精芒一閃,忽然嗬嗬笑了起來,開口就讓人大跌眼鏡:“咄!你小子裝什麼深沉,還跟和尚我打機鋒!十八年了,連卷《金剛經》都背不下來,這會兒擺這樣兒唬誰呢!”。
花翎似是習以為常,也不奇怪,卸去一臉的淡然,嘿嘿笑了起來:“師傅,您說這話可就不對了,首先,是您先擺出一副得道高僧悲憐人生的樣子,徒弟我要不陪你演演戲,你豈不是太過寂寞?其次,徒兒糾正您一點,我不會背的不是《金剛經》,而是《薩曇分陀利經》!而我不會背的原因是您不教我!而您不教我的原因是你有好多字自己都不認識!而……”。
“好了好了!”和尚大袖一揮打斷了花翎的話,沒好氣道:“也不知道你是徒弟還是我是徒弟?跳過這個話題!你找為師的有何要事啊?”。
花翎無奈的搖搖頭,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師傅,好像是您叫我來的?”。
呃?和尚有些尷尬的摸摸光頭,眼珠子轉了轉才恍然大悟道:“不錯不錯,咄!要不是你小子打斷和尚的話,和尚能說說忘忘嗎!”。
花翎翻了翻白眼,也懶得回他話,擺出一副仰首望天的樣子來。
和尚嘟囔了幾句,見他不接話,也有些意興闌珊了,止住話頭沉默了片刻道:“花翎啊,回去收拾收拾行裝,近日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