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不順心。
沈櫟苦笑,是不是所有的壞事都要集中在一個時間段來考驗他,而他十分懷疑自己能不能接受的住考驗。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沈櫟用來麵對院長去世這件事。可不知道還要用多久來消化接下來的無家可歸息以及孤兒院拆除的消息。
如果說院長的去世是天塌下來的感覺,那麼現在這種感覺要怎麼形容?
沈櫟拿著單據的雙手不斷顫抖,冬天早已經過了可他還是感覺到冷風刺骨。麵前成熟的男人眼神中似乎透著憐憫,卻又有十分的堅定寫在裏麵,恍恍惚惚,讓沈櫟讀不懂他想要表達的情緒。
男人說了好多好多,生孩子要用到錢,不能讓孩子跟著吃苦;房產證上的名字寫的是沈院長,去世之後的遺產分割;對不住孩子們,實在考慮了很長時間才過來……沈櫟聽到第二句就明白過來,他們以後有可能要睡大街了。
沈櫟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當時沈院長一臉微笑著介紹,眼睛發亮,臉上寫滿了自信,毫不掩飾的表達出自己對兒子的驕傲,他有份沈櫟覺得很厲害很厲害的工作,能賺好多好多錢,而且也很高大。待沈院長介紹完後,末了又加上一句:“那是我兒媳。”草草的五個字,說完往門邊上一指,便不再言語。
沈櫟這才注意到另外一個陌生人。陌生女人盤著胳膊站在門邊,緊身的套裝勾勒出姣好的身材。細長的眼睛掃過沈櫟,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沈櫟不喜歡她,可能院長也不喜歡。
之後大街小巷傳的八卦變成了院長的兒子跟兒媳婦,什麼女的沒有正經工作,牙尖嘴利愛財如命,什麼男的妻管嚴被女的一臉狐媚樣迷惑了之類的。
沈櫟以前不懂妻管嚴能做到什麼程度,現在他知道了。
看著眼前還在滔滔不絕的男人,沈櫟忽然就替沈院長難過,同時也同情他。
耐心聽完男人的解釋,沈櫟將單據還給他:“我們三天內會搬走的,再給我們三天時間好嗎?”
男人啞然,胡亂的點頭。他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沒有死乞白賴的找借口,也沒有低聲下氣的請求,隻是請求三天的時間打理。
沈櫟微微點頭示意,剛想轉身離開後便被男人叫住。
男人沒有看沈櫟,搓搓手從口袋裏拿出個信封遞到沈櫟麵前:“這個……你收著吧,吃喝找房子都要用錢……”
沈櫟看著眼前不算薄的信封,一股無名火竄上胸口:“這有什麼用呢?”不等男人說完,轉身就跑。
確定了男人沒有追上來,沈櫟站路邊大口喘氣,等到氣息平穩下來後忽然就笑出聲,為自己剛才的無名火感到好笑。可能就是院長對自己太好了,所以有種蹬鼻子上臉的感覺。鳩占鵲巢的是自己,房子本就是出於好心借給他們的,現在房子被要回去了,自己憑什麼生氣。
深吸一口氣,沈櫟腦中閃過無數個借口要怎麼跟倆小孩兒解釋,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早點認清事實不枉是閱曆的一種。
意料之外的是倆孩子並沒有什麼過激的情緒,這讓沈櫟很欣慰。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沈櫟再懂事也是不大的孩子,承受能力跟處理事物的能力有限,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消化思考下一步怎麼走,未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