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13.青葉染(1 / 2)

{夏風}

距離去年夏空逝世的時候,已經整整過去了有十個月了。在這十月裏的幾乎每一天,我都生活的內疚不安,我覺得我無法平靜的內心是不可能勝任司機這種神經緊繃的職業的。

所以,在一番決擇裏,我選擇從父親那裏“借”來了運作資金,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館,想依附著這份忙碌來避免過多的心煩意亂。

然而這樣做隻有在白天才能體現出效果,放在一個又一個的深夜裏,卻牽強的令人筋骨生冷。

11月11號,這個代表著人盡皆知的“光棍節”的特殊日子,其實還彰示著另外一個蘊意——“空軍建軍節”。處在2014年的那一天,這兩個富有內涵的“標簽”本是與我毫無關聯的。首先我並不是單身,其次,我也不是空軍。

可接下來的發生的一些始料未及的變化,愣把我生生的推到了其中一項。

我也不知道我是為何突然語氣強硬的撬出一句:“我們分手吧。”

顧嫋嫋,也就是我的女朋友在電話那邊似乎聽得滿頭霧水,停頓了幾十秒後,開始激動的對我喊道,“夏風你是不是瘋了,竟在這樣的日子跟我開這個玩笑!”

“我是認真的。”我重複道。

“為什麼?”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就是我不喜歡你了。跟你在一起很無趣。”

女人似乎總喜歡在任何顯而易見的事情上問一句為什麼,非要親口得到別人的嘴裏說出的答案才會休止遲鈍的反應。

“我再次重複一片,我夏風從今天開始不再是你的男朋友,你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了,這樣解釋夠明朗嗎?”

“哦不不不不,我不相信,你今天上午不還是說會來我這裏嗎?而且我們也有好久沒親熱過了呢。”她似乎根本沒聽進去我要表達的意思,繼續堅持著自己的認為,“親愛的,快說說幾點降臨到我身邊吧,想喝些什麼,我現在去準備,應該還來的及吧?”

“顧嫋嫋,你閉嘴吧,要我說幾遍,我說分手分手分手,你什麼時候患上耳聾了?”

“夏風!你這個不守信用的混蛋,到底是什麼女人狐媚了你,才讓你突然對我這麼反常.”

她終於把我要表達的意思給吸收進腦子裏,開始正式進入狀態。

“你給我交代清楚!到底是哪個女人?”我已經想象出她在電話那邊氣的直跺腳的舉動。

換做平時她對我問這個問題,,我鐵定會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可是如今遇到的情況不一樣,既然方才我已經宣布了和她分手的事實,那麼我也就可以強調自己現在變成了對方的陌生人。

“顧嫋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我的弟弟死了,我還怎麼還有心思陪你吃飯。”

“你弟弟死了,關我什麼事?”

如果說,前麵所有的話都不能絕對的證明我要認真分手的話,那麼當這句話從這個女人嘴裏脫口而出時,我是百分之二百的肯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我永遠無法忍受任何一個女人,說出對我至親的那種“毫無人情”的語句,這樣讓我我感到深深的憤意。

我沒有再回複,任她在電話那邊是尖聲嚎叫,還是反省錯誤,都不能再挽回這段感情。

我也沒有閑心再去繼續下一場風月之情,我把所有的心情堆積在小空去世的消息上。在連續抽了十根煙覺得身心有些疲倦時,我的身體霎時打了個激靈,我抱著這最後一絲希望,打開了電腦上的微博,給某人發了條私信。

沒有立即收到信息的興奮感,我在整整一個小時的百感交集裏等候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口吻,“他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

像不久前車上見到的那個女人一樣,冷冰冰又嚴肅,又涔人的口氣,難以做到不去相信。

直至到了2015年的今天,我都心有餘悸。

所以,為了不讓這種餘悸瘋狂擴大,最終吞噬心髒,我把降壓的方式一直都鎖定在酒吧這樣嘈雜又混亂的地方。

記憶裏,小空從來不來這種地方,他是個ktv都再三推囑的人。

而對於我來說,理所當然的從應付朋友聚會,到迅速轉變成幾乎每一個晚上的需要。

我又好像覺得自己天天都如此,沒有“幾乎”這種形容詞的模糊感,沒有間歇哪一個夜晚,不來這裏,不來同一酒吧。我為什麼要專情於一個酒吧呢,緣由很簡單。僅是因為酒吧名字裏帶了一個“空”字。

我習慣性麻痹在酒精裏神智不清,隨便遇到一個人都可能捶胸頓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給別人看,然而現實是,很少有人與我來搭訕,我想,那些姑娘們想要勾搭的隻是一個微紅臉的溫柔男士,而不是一個粗聲粗氣吼叫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