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婷星疑惑的聲音讓以回過神來,正好對上婷星探尋的目光,“怎麼了?”一直在發呆的樣子,進來了也不說一聲。
“沒什麼。”以用笑掩飾了過去,坐在了床邊,“好點了?”他是今天才聽藍說起她受傷了,之前都沒告訴他,婷星不讓別人告訴他和藍,實在是刹那忍不住了說了,讓他很是擔心了一會兒,現在看她的氣色尚可,他也鬆了一口氣。
“嗯,喝了點特效藥。”危笑不虧是專業的,在製藥這方麵真是一把好手。
微妙的沉默。
“看到那一篇了?”以看向她手中的書,問道。
“《擊鼓》。”她的口氣不鹹不淡,聽不出情緒,說著她合上了書,把書放到了櫃子上,看著他,好像有什麼想說的。
“嗯?”以看她突然有些嚴肅,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喂,琉璃以,”他看了過來,她倒轉過頭了,看著窗外,“你確定你真的想和我重新開始?我啊……”她頓了頓,“可絕對不是三年前的樣子了。”
“我知道,”以也很認真地說,“我們都不是三年前的樣子了。”
“那麼,幫我做件事吧。”說著,婷星看著他的眼睛,“空城之景,可以的吧。”
“什麼?”以沒明白過來。
“我隻說一次。”婷星似乎有些惱火,語氣不太好,眉頭皺了一下。
“我買了葡萄,蘋果……”淩蘭提著袋子回來了,低著頭看袋子裏的水果,走了進來,一抬頭,愣了一下,“是小以?”
“嗯,阿姨好。”以站起身,微微鞠躬,恭敬地說。
“來看婷星啊,”淩蘭沒感覺到氣氛的異樣,笑了笑,放下手裏的袋子,“她快出院了,讓你們擔心了啊,也是好久沒見到你了呢。”
“慢走不送。”婷星環著臂,別過頭不看他,像是賭氣般地說道。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呢?”淩蘭拍了拍婷星的腦袋,皺了皺眉,“這麼沒禮貌。”
以笑了笑,說:“沒事,阿姨,我也該走了。”她這種不是冷冰冰的口氣說出的話,也是難得。
送走了以,淩蘭坐回婷星旁邊,還是要數落她兩句:“你啊,這樣哪像個淑女啊?”淩蘭對自家女孩的要求就一個:淑女。沒事就把這個詞掛在嘴邊,婷星和曉都聽煩了。曉倒還算得上是個淑女,她嗎……讓她嗬嗬兩聲,拿起劍來比誰都凶殘。
“他才不介意。”婷星哼一聲,說,“說不定還很開心。”說完自己動手,從袋子裏拿出葡萄。
“你啊……”淩蘭半天也隻說得出這一句,最後歎口氣,拿過她手裏的葡萄,幫她剝了起來。
瞳拉著鏡一陣風地從洗手間裏跑了出來。
“還不錯吧!”瞳把鏡推到了月麵前,笑眯眯地問,“我送了小鏡一副隱形眼鏡,剛好包裏有帶化妝品,順便給小鏡畫了個淡妝。”
月這時才抬頭,看了一會兒鏡,最後說:“哦。”
“喂喂,你這是什麼反應?”瞳不滿地說,自己又看了看鏡,“明明很漂亮嘛。”
“哈哈,我無所謂啦,”鏡撓撓頭發,說,手裏是自己的那副眼鏡,“姐姐也是這個意思吧。”
“吃飯。”月沒有接話,反倒轉了話題,自己吃起了壽司,也不理其他人了。
“真是一如既往地欠揍啊……”瞳咬咬牙,坐了下來,忍不住說道,老是一副什麼都跟自己無關的樣子。
“對了,以薰說讓我們明天去她那邊談談簽約的事。”瞳又想起早上以薰的電話,轉達道,月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簽約?”鏡疑惑地看著月,吞下一口拉麵。
“我們打算去拍戲。”月淡淡地回答道。
鏡點點頭,喝一口麵湯:“那我可以去探班的吧?”
“歡迎歡迎啊,不過不準空手來哦!”瞳笑著說道,又拿了月的壽司,吃了起來,“味道不錯啊。”這話是對月說的。
“擦擦汗。”月丟了張紙巾給鏡,看她熱得一頭汗。
“謝謝姐。”鏡笑了笑,她一直都很怕熱,夏天對她來說還真是難熬,吃飯更是噩夢。
“那哀瞳姐你們下午打算幹什麼啊?”鏡問。
“跟你們一起怎麼樣?”瞳咬著筷子想了想,最後笑著說。
“別,”夏才是怕了她了,不用說,萬一她看上什麼,肯定又是他買單,已經被刹那坑了不少,再來他這個月也是不用活了,“你還是回家吧。”
“喂喂,重色輕友啊。”瞳撇撇嘴,“反正都有小鏡這個電燈泡了,多我一個會怎樣?”說完一臉委屈地吸吸鼻子,夏隻想幹笑。
“真的沒人管管她嗎?”夏真的不想吐槽好嗎,這家夥也是沒誰了,古靈精怪的,腦子裏整天都在琢磨些什麼啊。
“呃……”鏡除了呃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哀瞳姐還真是……活潑啊~~~這麼多年和她姐做朋友也是辛苦啊,她姐那種冷冰冰的個性……
“姐,我去一下洗手間。”鏡在月耳旁輕聲說,月點點頭,讓她去了,夏和瞳還在爭下午的問題。
在洗手間整理一下自己,鏡長舒一口氣,伸了個懶腰,還有些困呢,不過看月手上那張清單,好像才買了一半……
“老姐太恐怖了。”鏡理了理頭發,自言自語道。
覺得差不多了,她才走出洗手間,走到了門口,這時剛好有個人推門進來。
“亦鏡?”
聲音有些熟悉,她抬頭一看,一驚:“流蒼?”
流蒼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她,原來她的老家是這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到的,”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鏡恢複了平靜,不過是遇到了故人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原來你是考到這邊來了。”
“嗯,楓都學院。”他說道,鏡皺了皺眉。
真糟糕。
“你……”
“啊啦,小鏡你在這裏啊,”瞳的突然闖入打斷了流蒼的話,瞳笑眯眯地挽著鏡的胳膊,“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沒有啦,碰到了以前的同學。”鏡笑著說,“我高中同學,流蒼。”
“哪一個啊?”瞳可是清楚得很,賊賊地笑,問。
“第二個~~~”鏡拖了個長長的尾音,表示自己對她八卦的無奈。
“好啦,我們該走了,”瞳不逗她了,摸摸她的頭發,又對流蒼說,“真不好意思啊,下午還有事,下次再和小鏡聊吧。”
“嗯,沒事,那回頭見。”流蒼對鏡說,鏡笑了笑,點點頭,說了句拜拜就跟瞳出來了。
“謝謝哀瞳姐。”走出店,鏡舒了一口氣,對瞳說。
“小事啦,看你那麼尷尬,順手把你撈出來嘛。”瞳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又對後來出來的三個人招招手,“這邊這邊!”
“所以最後你們有討論出來下午到底怎麼辦嗎?”鏡笑了笑,歪著頭問。
“回家~”瞳幽怨地開口,“辯不過他。”
“果然嗎。”鏡有點佩服夏了,嗯,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好吧,那我們走了。”瞳還有點不舍呢,雖然夏隻覺得她是不舍這麼好的一個坑他的機會。
“繼續。”說著月又拿出了清單。
“天呐~~~”鏡覺得人生沒希望了。
影送瞳到了樓下,瞳拉著他又閑聊了一會兒才放他走。
看影走遠,她才轉身準備上樓。
“小瞳。”
瞳一驚,停下了腳步。
這個聲音……
她暗暗握緊了拳,咬咬唇,才轉過身去,看著那個女人。
以前看她的照片的時候,她一直覺得,這個女人還真是酷啊。
目光永遠凜冽,好像能看穿別人所有的心思,頭發從來都不放下,一直是高高的馬尾,簡單利落,頭發也是不長不短,就是不需要你操心的長度,穿著也從不花哨,簡單的黑白色,也能被她穿出不同的感覺,她是從簡主義,不過好笑的是,她的職業卻是化妝師。
現在,這個她隻見過幾麵的女人,正站在她麵前,環著臂,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哀魄,她的媽媽。
“好久不見啊。”哀魄向她走了過來,腳下的高跟鞋每一步都發出尖利的聲音。
“我可不想見到你。”瞳冷冷地拍開她伸來的手。
“怎麼還是這麼暴躁啊……”哀魄也不覺得尷尬,收回手,微笑著看她。
她是被這個女人拋棄的。
這是她對這個女人最深的印象。
沒有告訴自己任何理由,她就這麼把自己拋棄了。
光憑這一點,她就沒辦法原諒這個女人。
瞳冷笑一聲:“我可不是你。”
“你比我出色多了。”哀魄說著,眼裏流露出讚許之色。
的確,末也說,她的能力,已經遠遠超過末這個第一代火狐狸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是在這個女人這裏受了影響。
想到這裏,瞳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所以,最後,她還是成為和這個女人一樣的人了是嗎?
未免也太諷刺了些。
“真是夠了……”瞳自嘲一笑,搖搖頭,眼裏盡是黯然,“每次到最後都讓人這麼厭倦。”
“不要再來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瞳走進樓道前,丟下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