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以後,公子突然回到了學校。我曾經遠遠地看到過他一眼,整個人頹廢憔悴的不成樣子,卻也變得更冷漠,更怪異了。
然後有一次,我們齊聚學校禮堂開大會,公子上台講話,講到最後他說要我們全都站起來轉過身去,不管聽到了什麼都不準回頭。他可是公子哎,說的話誰敢不聽,於是大家就都站了起來轉過身,背對著大台和公子。
大家隻聽到‘撲通’一聲,還想有什麼重物掉到地上,誰也沒在意,以為是公子弄掉了什麼東西,但是我知道並不是那樣。我站在第一排,也就是最靠近公子的那一排,餘光中,我看到公子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似的,雙腿一曲跪在了地上,那‘撲通’一聲就是膝蓋碰地發出的聲音。
我當時吃驚極了,就偷偷的側了下頭。我看到公子跪在地上,雙眼空洞無光,過了不一會兒竟然哭了起來,雖然是無聲的哭著,可我卻心中一顫。公子何時這般狼狽這般脆弱過,好像這一刻他已經絕望了似的。
安濃,我一直納悶為什麼,後來我才知道。”說到這子衿頓了頓,看向席安濃的目光變得複雜無比。
“因為什麼?”席安濃問道。
宋子衿深吸了一口氣,“那天,是雲吻的生日,也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然後,席安濃就懂了。
因為是她的生日,因為是他們初遇的日子,而她卻不在身邊,離他遠去,所以覺得再也支撐不住。而台下那麼多學生卻沒有一個是他所熟悉所愛的阿吻,終於覺得身心疲憊的不行,再也承受不住了,所以讓所有人轉過身去,自己跪在了地上。
他可是南司夙啊!南城的公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跪了下去!
沒錯,那一跪,不是跪天,不是跪地,也不是跪父母,隻是在跪一個讓他求而不得,愛至骨血的,他的女孩!
席安濃突然就笑了,越笑越厲害,越笑越誇張,嚇得子衿以為她生病了,“安濃,你、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席安濃忽的停止了笑,抱著宋子衿就哭了起來,“子衿子衿,你說我多可笑!他那麼愛她,那麼愛那麼愛,心裏又怎麼可能會有我的位置呢?是我太天真,是我太天真呀!我以為雲吻走了我一定有機會,可我太傻了,他那麼愛她呀!”
席安濃這樣一哭,子衿頓時手足無措,隻能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的安濃,你有機會的!她不是沒回來麼?更何況她和公子之間的關係已經僵成這樣,不可能有什麼緩和的,所以安濃,你有機會的,真的!”
席安濃卻隻能搖頭。
有機會?
嗬嗬,別逗了。
他會為了她三年如一日的保留著房間,三年如一日的保留著為她的習慣,他那麼那麼愛雲吻,她又怎麼會有機會呢?
席安濃,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