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還要繼續下去,阿吻已經不確定今天她是不是會失身於這裏。
南司夙正打算進一步舉動,驀地感覺好像有什麼冰涼的液體滴落到他的臉上。他停下動作抬起頭,心中好像被什麼重重一擊。
阿吻哭了。
他那麼愛那麼寵,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有一點不滿的,那麼高傲要強的阿吻,此刻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因為他麼。
是因為他欺負她吻她,因為他差點在這裏要了她才會哭的麼。
南司夙突然笑了起來,好像發現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一般。
其實也是啊,是可笑啊……
他看著阿吻,炙熱的目光像是能在雲吻臉上活生生盯出一個洞來。
他說,“阿吻,你就這麼不願意讓我碰你,這麼厭惡我是麼。厭惡到……肯放下自己堅持的驕傲和尊嚴,是這樣麼。”
南司夙的語氣十分平淡,可就是太過平淡讓雲吻感到膽戰心驚。
她聽到他又問,“阿吻,你真就那麼喜歡他麼,喜歡到甚至不惜推開我的程度。”他說的是秦慕言。
阿吻那叫個無奈啊。
她不是個沒脾氣的人,隻是習慣了忍耐,可那並不代表她可以忍氣吞聲,於是——“南司夙你夠了沒!我說過我剛認識他隻是順便帶個路在他發病時給他拿了藥,你究竟想怎樣!你沒權利強製我的眼裏心裏隻有你,你更沒權利幹涉我交朋友幹涉我的自由!”
南司夙顯然是沒想到阿吻會這樣憤怒的對他說完這樣長的話,他笑了笑,“嗯,阿吻長大了懂得反抗了。你的意思是以後不會在我身邊眼裏心裏也不會有我了,是麼。”
雲吻覺得心慌得很,咬了咬下唇,將實現從他俊美的臉龐上移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說……你誤會了,我和秦慕言沒關心。”有關係也隻是同校的陌生學友。
南司夙看著少女咬唇的模樣,心中極不是滋味。
什麼時候她也會這樣憤怒至極的和他說話了。她一直是那樣的高傲,總是不冷不淡,好像對所有事都不上心不在意的模樣。
從什麼時候開始啊,他的阿吻也開始變了,開始變得不屬於他了,像隻狡黠的小狐狸。
南司夙苦澀的笑笑,沙啞著嗓子問道,“阿吻,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同情憐憫麼,是因為……我的病麼。”
雲吻一怔,好像他的病很久沒被提起過,她都已經淡忘了。
她沒說話,可在南司夙看來卻是默認了。
所以……
她肯在他身邊這麼久,果然還是因為他的病吧。
想著想著竟笑了起來,他說,“阿吻啊,我最討厭別人的憐憫……尤其是你的!可你為什麼偏偏這麼誠實,連騙我都不肯呢。”
阿吻咬著嘴唇,眼眶紅了起來。
她聽到他又說——“我以為這麼久你多多少少會喜歡我的,哪怕一點點。可是啊,阿吻,我從沒想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有……自閉症!”
“……”雲吻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她想說不是啊,跟你的病沒有半點關係!我在你身邊隻是因為我想啊!那是我……心甘情願啊!
可她連半個字都沒有機會說出口,因為少年已經……走了。
他的背影那麼淒涼,甚至有些絕望頹廢。
阿吻的心倏地一疼,想都沒想就抬起腳追上去。
南司夙和雲吻的身影逐漸模糊,法桐樹後逐漸現出一個人影。
她的雙眸布滿了吃驚,雙手死死地抓著青綠色的毛呢裙角,聲音顫顫發抖。
天啊,她,她聽到了什麼!!!
“公子……有自閉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