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唯一的聲音從牆壁上掛著的仿古時鍾上有條不紊的傳播開來,回蕩在安靜的空間裏,隻餘回音。整個屋子靜悄悄的。
有多久沒見過父親了,是三年,還是五年,好像很久,也好像很近,他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我也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我已經漸漸的習慣了沒有父親而自己一個人堅強的生活,也不再為此不同於大家而感到憤懣,明明在我的世界裏爸爸僅僅是一個符號,一張圖片,一個稱呼,一個我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的存在,現在,他,回來了嗎?
少年滿心的嘈雜紛亂,思緒亂飛,不可自拔。
其實就是陷入了既想又怕的糾結境地。同時也怕父親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樣子,其中有怨念也有期盼,怨其在自己的生活中幾乎沒有出現過,也有血濃於水的親情,自己最親的人終於要見到了。
而這也是女子所擔心的,還未見麵便已有了一張窗戶紙,而自己得開導一下,畢竟叛逆期的孩子是無法判斷的,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平常孩子就對父親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而自己得安撫一下。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隻見少年最終還是把麵色一正,吞吞吐吐的說道:“見,還是見。不是,什麼時候回呢?來,家呢?”
女子站了起來,也不再哭泣了,緩緩道出兩個字來:“今天。”
“什麼,這也太,突然了一點吧!現在都快下午了,你是說老爸已經回來了嗎?”
少年無語了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就為了給我一個驚嚇嗎?老媽,我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沒有啊!我也是一小時前剛知道的呢!當時也嚇我一跳,沒想到,他,他他,突然就回來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
“可惡!”
“可惡!”
母子倆異口同聲。
沙林大道鳳凰街路口,和煦的陽光灑落大地,微風搖擺著楓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車來車往的路口車輛川流不息,路邊的人行道上也甚少行人,午後的時光裏人們正是慵懶的。此時,一輛與路上其它車輛迥異的軍用車輛正緩緩向鳳凰街路口駛來,終於,軍車在路口停了下來,從車後座上走下來一個眼戴墨鏡,頭頂迷彩帽,身穿黑色緊身衣,背著一簡裝的軍用背包,腳穿高腳軍靴渾身上下充滿陽剛之氣的高壯男子。
“同誌,辛苦了。”
隻見該男子一正身形,回頭對著車副駕駛位行了一軍禮道。
車窗忽的變透明了,車輛裏外的人都可互相看見。隻見裏麵正坐著一位頭發半白的威嚴中年人,中年人先是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跟著行了一禮,正準備離去,但想了一下,還是將車窗放下,對著男子說道:“徐戰,這次隊裏決定給你一年的假期,讓你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的傷勢,而你也有好幾年沒回家了吧!你的兒子也長大了,該看看了,體驗一下平凡的生活,陪陪家人吧。放鬆一下,不然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崩潰的,我們的戰神可不能敗給自己。”
“我知道了,我會敗給自己嗎?不可能的。”
男子聽後並無什麼表示,僅是淡淡的回道。滿是棱角的臉上出現一個自信的笑容,平和的言語間滿是自信。
“嗯,你有這個覺悟我便放心了。”
中年人看到男子的表現也甚是滿意,便不再多說,微微頷首便駛離路口。看著載著自己來的車輛漸行漸遠,男子緊了緊身上的背包,便轉身回頭大步流星的走入這個自己數年不曾回來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走在人行道樹蔭下的男子,麵容上保持著古井不波。掃視著周圍的環境,滿是淡定與從容。但其實他的心底正劇烈的波蕩著,無法吐露的悲涼心聲在心湖上蕩漾著:
“殺戮之力侵蝕了我的身體,血腥意誌也滲透了我的精神。我已經無法完全掌控我的身體了,而精神的折磨也使我日趨力弱。我的身體開始衰敗,我的力量開始被磨滅,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真是不甘啊!”
“一年,隻有一年,或許都沒有這麼長時間,但我也隻有這麼多生命了。”
“我寧願戰死沙場,也不想病死臥床啊。為什麼?是我的報應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