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麗的鼻子,挺拔而小巧。唇不點而朱,如櫻花瓣柔嫩的顏色,看了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顧少承看的有點癡迷了,沐子妡睫毛輕顫,,微低著頭溫柔的看著顧惜城,窗戶處射進來的夕陽的餘暉,給這個畫麵染上了金燦燦的好看的顏色。
明眸皓齒,盈盈眸光,轉動之間流瀉著萬千風華。沐子妡今天穿了一身很簡單的素衣,和之前再皇宮中精心裝扮的樣子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卻另有一番風味。
沐子妡這邊隻顧照顧顧惜城,真沒注意到邊上已經看了許久的顧少承。
照顧了顧惜城一個下午,沐子妡也是有點乏了。顧惜城雖然現在身體好了很多,基本上可以說是好了,可是還是有點虛弱,沐子妡便讓他睡一會。
自己端著空藥碗起身,這才發現站在外麵已經很久的顧少承。
兩人也是相顧無言。
沐子妡定了定心神,端著藥碗和顧少承打了一個招呼,“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沒讓丫鬟通報一聲。”
“我故意沒讓他們通報。”顧惜城輕輕的說了一聲。“惜城睡著了,別打擾他,我們去外麵。”
沐子妡回頭看了一眼顧惜城,點了點頭,應允了。
兩人在院子裏的涼亭裏坐了下來。
站了許久,外麵已經是夜色籠罩了。
夜色如輕紗揚起,四散彌漫。倏爾有涼風吹過,不經意撲滅了幾盞搖曳的燈火,宮女們身逐一點亮燈盞,動作輕悄無聲。偶爾有燭火照亮她鬢間的燒藍點珠絹花,幽藍如星芒的暗光一閃,仿佛落蕊芳鬱,沉靜熠熠。
不知何處傳來了低低的樂聲,反反複複彈著一曲晏殊的《蝶戀花》。宋詞原本最合紅妝淺唱,何況是晏殊的詞,是最該十六七歲女郎執紅牙板在雨夜輕吟低歎的。
宋詞的曲調便是清婉秀致,口角吟香,一時間兩人都默默無言。
“碧草池塘春又晚,小葉風嬌,尚學娥妝淺。雙燕來時還念遠,珠簾繡戶楊花滿。綠柱頻移弦易斷,細看奏箏,正似人情鑰。一曲啼烏心緒亂,紅顏暗與流年換。”
這樣哀涼的詞,念來猶覺心中沁涼。
顧少承先開口,打斷了這個平靜。
“這段時間你過得好嗎?”
沐子妡聽見顧少承這麼問,意識語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該說好呢?還是不好呢?
想了想,沐子妡點點頭:“挺好的。”
“恩”顧少承也淡淡的應了一聲。
沐子妡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了關於小兒子的事情。
她和顧少承說了自己後來的境遇,也說了平安的生下了他們的第二個兒子。
“那我們的小兒子現在在何處?”顧少承有點心急的問到。
“在我母親那邊,匈奴國。讓他做了匈奴國的王子,準備繼承匈奴國的王位。”
沐子妡詳詳細細的跟顧少承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完之後顧少承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這些時間是他虧欠沐子妡的。
聽完沐子妡淡淡的描述,顧少承不知道在她這麼冷靜的描述裏,親身經曆的時候遭受了多少的困難。
他忍不住站起來擁住了沐子妡。
沐子妡身子一僵,很久沒有接觸顧少承的懷抱,讓她有點不適應。
沐子妡在他突如其來的擁抱裏動彈不得,隻得低低道:“這麼了少承?。”她微微側臉,吩咐退在一旁低首看著腳尖的丫鬟,“去看看小阿哥醒了沒有。”
皇帝並不肯放手,隻將臉埋在她頸窩裏,散出溫熱潮濕的氣息,每一字都帶了沉沉的氣息:“子妡,你比朕前兩日見你時又清減了些許。你穿戴得真好看,天水碧色很襯你,可是你的眉梢眼角略微帶了一絲鬱鬱之氣。”
子妡低首,看著自己身上的天水碧色暗繡芙蓉含露素衣。那樣清素的顏色,配著自己逐漸暗轉的年華,大概是很相宜的。隻是皇帝突兀的親昵,忽然喚起了她沉睡已久的記憶。初入潛邸的那些年歲裏,他也喜歡這樣擁著自己,細語呢喃。
皇帝抬起頭,盯住她的眼睛,眼神裏有一絲漠漠輕寒:“子妡,朕與你幾十年夫妻,你陪著朕從皇子成為君王,朕陪著你從娘禦而至皇後,朕和你有一雙兒女,聰慧可愛。可是朕還是虧欠你太多了?”他靠得更近一些,“不要說你很高興,朕剛才聽你說這些話,雖然你的語氣淡然一筆帶過,你心裏其實是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