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承側眸,倒對這個不曾謀麵的沈麗淑分外好奇。
一個自由多病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女子,到底有什麼能耐博得父王的青睞?
很快,顧少承親自找到了答案。
大殿之上,一個粉紅色水袖輕輕飄揚,合著絲竹的韻律,好像靈動的荷花仙子在翩翩起舞。
顧少承一腳踏進大殿,另外一隻卻頓了下,要進不進。
曼妙的舞姿,纖瘦的身形,腳步移動之間,絲毫沒有為了跳舞而跳舞的生硬敢,好像跳舞之人,真的隻是天生適合跳舞,不像舞蹈,更像在走路,腳尖點在地上,就如同習武之人踏雪無痕。
沒想到,沈麗淑的舞蹈出神入化到這種地步!
顧少承自認見過許多大世麵,看過太多美人,如此嫻熟自如的舞技,當真別開生麵。
“怎麼,帝君也被麗淑公主的舞技折服了?看來哀家不算是出醜,還有帝君陪著。”直到傳來太後的打趣聲,顧少承方回神。
本來醉心跳舞的沈麗淑,恰巧這時停了下來,好巧不巧的,她的一張芙蓉麵,正好對著顧少承。
尖尖的小臉,小巧的鼻尖,一雙楚楚動人的大眼睛,處處透露出我見猶憐之感。那一刻,顧少承的心,著實狠狠地跳動了一番。
愛美之心,他也有,這麼惹人憐愛的美人,肯定是人見人愛的。
不過是初見,顧少承已經將沈麗淑定位成嬌弱溫婉的冰美人。盡管,他看向沈麗淑的時候,腦海裏不時跳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可這一刻,他情願自己隻專注眼前這個人。
“母後說哪裏話,麗淑公主德藝雙馨,誰都會喜歡的。”換言之,顧少承對來自軒轅的公主,一見傾心。
太後聞言,發自內心的開心,拍手的動作未停,接連拍了好幾下,連聲叫好:“哀家就知道,帝君會喜歡麗淑,哀家看到麗淑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
作為事件中心的麗淑公主,美目盈盈,可是也毫不畏怯,一麵含羞帶怯地看著顧少承,一麵心裏盤算。她的怯意不是因為懼怕天家威嚴,而是被顧少承自帶的王者光環所懾,這個隻比她大幾歲的年輕帝王,有著不輸於她父王的威嚴,難能可貴。
至於盤算的,沈麗淑微微下垂的睫毛,遮住了她的心事。不過這個宮裏的事情,她雖然談不上知之甚多,但是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帝後喪子,深居簡出,帝君的妃嬪不豐,是個難得的好君主。
盡管之前被退婚,可是聽過顧少承的諸多事跡,又親眼看到本人,沈麗淑對顧少承,是實打實的一見傾心。
於是,眾目睽睽下的對視,被太後宮殿之人有心渲染,傳播出去,便成了一見鍾情,天作之合。
謠言有鼻子有眼,很快在皇宮傳遍,等沐子妡知道的時候,沈麗淑來天瀾後宮,已經十多日的時間了。
沐子妡躺在榻上,傷寒剛剛痊愈,她以無法見風為由,謝絕一切訪客,也間接拒絕接觸軒轅來的公主。
但,不是她想拒絕,那些消息就不會傳到她耳中的。
沐子妡閉目養神沒超過一炷香的時間,門口的宮女就進來稟報:“帝後,蘭妃娘娘來了。”
這些日子,也隻有蘭妃偶爾探視一二,沐子妡坐起身子,擁著薄被,看到蘭妃施施然從殿外走進來。
盯著門口的方向,沐子妡百感交集,曾幾何時,那扇門後,總有一個麵若冰霜的男子,嘴角卻噙著溫柔的笑,一步一步走向她,走向他們的幸福。
現在那裏隻是看似是她姐妹的女子,同命相憐的深宮女子。
心裏稍微有些煩躁,沐子妡疲憊地閉上眼睛,等到蘭妃走進,才重新睜開,唇邊扯出一個清淺的笑弧。
蘭妃半跪下身子請安。
沐子妡趕忙讓宮女看座,可是一向事事挑不出錯的蘭妃,今天卻有些失禮,沒等閑雜人等撤下,便坐到沐子妡床邊。
“帝後,您……哎,叫人怎麼說是好。”蘭妃欲言又止,好像非常糾結。
沐子妡心中有數,瞧了瞧蘭妃的樣子,卻什麼也沒有說。
蘭妃確實心裏不忿,軒轅的公主沈麗淑一來,她就徹底失寵了,顧少承鮮少去她的宮殿,聽說一直往太後那裏請安,到底什麼心思,還用人說麼。為的不過是沈麗淑。
這不,蘭妃借著探病請安的由子,裝作無意的樣子,將消息透露給沐子妡。
沐子妡迷迷糊糊地,眼睛閉了又開,如此幾次,卻壓不下心底的荒涼。
她和顧少承,儼然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