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更加尷尬,他說的確實是實情,如果不是他,她現在一個人可能還在哭,她從來沒有過野外求生的經曆。
想到這兒,也沒有反駁,反倒順從地按他的吩咐做些其他的。顧少承把火點起來,木架子搭好,等火勢旺了起來以後,就讓她把衣服脫下來,放在架子上烤幹。
沐子妡緊張地看了看四周,他眼皮都沒抬一下道:“沒人,誰會到這個地方來,你把衣服拿過來,我給你烤。”
木架上用顧少承的大衣隔,兩人一人一邊,沐子妡在木架後麵,脫下濕漉漉的外衣,從架上遞給了顧少承,他在火前一把接過,攤在手上替她烤了起來。
沐子妡見他溫柔細心,和以前的冰冷判若兩人,也許是現在的兩人同時落難,所以他才會把真心的一麵顯現出來,她看著火光中的他。
被火映照得通紅的臉,和以前相比,更顯得明亮溫暖,篤定的神情讓她覺得不管在哪兒,隻要有他,他會幫你解決任何困難。
似乎顧少承已經發現她在看自己,於是抬頭看了她一眼,沐子妡忙把頭伸下去,看著右邊一陣騷動,他不禁微微一笑。
過了一會,他把衣服遞了過去道:“已經好了,快點穿上吧。”她接過來一看,果然已經幹透,再穿上時,舒服不少,不再粘膩得難受。
她也坐在火邊烤了起來,顧少承像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拿出一隻兔子來,把它的內髒清洗以後,放在火架上烤。
邊烤邊道:“我看你估計什麼都不會,哎,我就是一個苦命的人,什麼都得自己來。”
聽得沐子妡不禁笑道:“能者多勞,你就受點累吧。”他搖頭道:“那我寧願做個無能者,這樣我就能坐享其成了。”
沐子妡嗔怒道:“你是在嫌棄我?那你跑來救我做什麼?”他扭頭想了一想道:“說得也是,下次我不救就是。”
氣得沐子妡就想把手中燒著的木棍扔過去,不過,看了他似笑非笑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恍惚,好像他是故意在氣自己,惹怒自己一樣。
於是,她不扔反笑道:“你不救那我沒有被摔死也會餓死的。”他搖頭道未必。最有可能就是笨死的。
“我笨,那你還救我管我,你豈不是更笨。”她反唇相譏。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誰知突然聞到一股怪味。
沐子妡慘中一聲:兔子烤糊了。急忙翻過一看,都快變成黑炭了,不禁怒看向他:“都怪你,害我和你吵嘴,把肉都燒糊了。”
他看了也皺眉道:“可惜我辛苦獵來的嫩兔子,算了,焦的那邊我吃吧。”他一把搶過來,當真就把焦黑的咬在嘴裏,單把好的一麵留給她。
沐子妡心裏有些感動,她隻是不明白這人怎麼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話呢,開口就把人氣死,要麼就是半天不開口。
兩人吃飽以後,沐子妡問道:“我們現在怎麼上去,這麼高。”顧少承道:“誰說我們要上去的,皇上他們順著足跡找到這裏,肯定知道我們在下麵。到時自會派人前來。”
聽他這麼說,沐子妡也放下心來,如果不是這麼深的潭水,真不敢相信,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毫發無損,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顧少承問道:“你的馬怎麼會驚著了,全軍幾十匹馬都沒事,單單你的出了問題。”她明知道一定是沐雲姝做的手腳,不過現在無憑無據,也不好說什麼,於是淡淡道:
“可能突然看到什麼,被嚇住了,哎,死在這裏,可真慘。”
“自己差點死了,還說這害人之馬死得慘,讓我說,死了才好,不然再被人利用,倒不好。”
“你瞎說什麼,馬又不能說話,它知道什麼。”
“我沒說什麼,就是讓你以後眼睛擦亮一點,別再讓這種事情發生,讓我……不是,皇上擔心。”他突然改口道。
“皇上怎麼會為我這種人擔心,他隻不過讓我騎馬而已,反倒是我,不知道有沒有驚著聖駕。”沐子妡有些擔憂道。
“他好端端地在那兒呢。皇上嘛,自然是江山最重要,怎麼會為一個女子舍身前來。”他的話語中滿是嘲諷。
沐子妡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於是閉口沒再談論下去。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兩人靠近火堆取暖。
顧少承給她砍來一堆樹葉鋪在地上,當成暫時的床,沐子妡圍著火堆躺了下來,顧少承靠坐在一邊的小樹葉,遠遠地守護著她。
沐子妡讓他過來一起烤火,他閉眼搖頭道:“夜裏可能會有猛獸,你不要睡太沉了。”聽他說這些,知道他是為了守衛兩人的安全。
於是也不再勸說,馬上顛簸的勞累使得她很快就睡著了。待到睡醒時,卻是無驚無險的一夜已經過去。
此時的顧少承並沒有醒來,他穿著單衣,雙手抱著身上的劍依靠在樹下沉沉睡去,而他的外衣正披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