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腦袋,迫使自己清醒點。
手還保持著輕拍淩若漩肩膀的動作,聽著她抽抽搭搭的哭聲,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隻能以這樣的方式給她一點兒安慰。
“何夕,你說我要是不纏著他一定要去,他是不是不會這樣了?”淩若漩抬頭看著許何夕,淚光閃閃。
“你知道他的職業?”許何夕有些驚訝。
這兩人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久了?
“嗯。他是個心理醫生。”淩若漩點點頭。
原來,今天淩若漩去找葉祈安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說是預約的病人提早來了,他連忙趕過去,卻被她纏著要一起去。
患者心理有問題,淩若漩說話又直,一不小心就把他惹毛了,起身就要去打淩若漩,葉祈安看見這情勢,就趕緊過去阻止,卻被錯手推下了樓。
許何夕皺眉,葉祈安確實是心理醫生不假,可她隱隱約約覺得兩人的關係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輕拍著淩若漩的背部,給哭的開始打嗝的她順著氣,眼睛看著地板,突然間沒了聚焦點。
“我,我們,當初我要是不說出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那樣……”輕聲喃喃,語無倫次。
似是想著什麼,許何夕拍打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眼睛突然蒙上一層霧氣,眨巴眨巴眼睛,使勁把眼淚壓回去,找了個借口離開。
身體前傾在盥洗台上,有些力不從心。
許何夕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蒼白的臉色,微紅的眼眶。
哈,什麼時候也會如此輕易地紅了眼眶。
打開水龍頭,聽著水流的嘩嘩聲,全數拍在臉上,讓自己清醒一些。
——小夕,我們拉拉勾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小夕,小愛永遠祝福你和念城喔。
——小夕,他不要我了,我怎麼辦……
少女甜糯的嗓音在腦海中回蕩著,少女的閨房蜜語似是波子汽水糖,酸酸甜甜,炸開後蕩漾在心房。
——何夕,你別怕,我來救你了。
——何夕,我說過會給你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許何夕,小愛人呢?!
——許何夕,我們一刀兩斷。
少年剛毅的聲音和少女酥軟的聲音漸漸糅合在一起,少年當時淩厲青澀的臉龐浮現在眼前,耳邊低吟動聽的蜜語卻不知飄向何方。
顧念城,如果當時我和你闡明真相,我們會不會不是現在這樣?
也罷。
隻怪自己太愚蠢,真以為能有恃寵而驕的能力,卻忘了對方也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