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的沉寂過後,葉秋說出了下麵的棋:“既然馮老爺子不願吃我的子,這個陷阱也就沒有埋下去的必要了,第一局,下三位。”
大廳之中一聲暴響,原來是馮屏河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坐著的椅子上麵,他聽見葉秋這一手棋,登時想到葉秋第一局第一手下在天元位的用意,三位落子,自己本來逼著葉秋應對的棋局登時反了過來,三位連接起了周邊三片白子,使這三片陷入困境的白棋登時做活,而黑棋反倒陷入劣勢。
“哼哼哼,好一個葉秋,不過老夫要如此便輸了,也愧對老夫江南棋魂之名。”馮屏河在心中冷笑,麵上自知激動失態,馬上恢複了平靜。
隻聽葉秋這邊繼續說道:“第二局,下腸位。”
大叔聞聲落子,速度極快,這顆白子落下,腸位左近三顆黑子被圍,這三顆黑子虎勢中腹,一旦丟掉,黑棋猶如倒了半邊天,馮屏河隻覺得自己頭皮發麻,苦思冥想之下找不到一個解決的法子,額頭上不由沁出了冷汗。
“第三局,丹位殺。”
葉秋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說出了這句話。
大叔丹位落子,收走了馮屏河西北角兩枚黑子。
“砰。”
“砰。”
“砰。”
大廳外麵突然傳來了三聲槍響,子彈穿透大廳門射進了大廳之中,大廳裏麵的人哪裏會想到隻這麼一會刺殺又起,都沒與防備,況且外麵還有謝家子弟在看守,幾乎沒有人會明目張膽的闖進來。
就算是杜辭剛才也是仗著自己身手敏捷一路避開謝家的人才來到大廳外麵,堂堂烏衣謝家怎麼會被人兩度突破。
沉寂了幾秒之後,大廳裏麵謝君愁一聲悶哼,身體向後栽去。
謝君愁身體倒向地麵的幾乎是一瞬間,這邊癱坐在椅子上的謝老板突然一下跳了起來三兩步穿過棋局一把抓住了謝君愁的胳膊,抬眼望時,隻見謝君愁胸口中的三槍都在左胸,胸口的鮮血已經漫透了穿著的西服,謝君愁眼睛已經閉了起來,謝老板抓著謝君愁的身子猛力搖了搖,謝君愁卻已經神誌模糊了。
謝琴是處了謝老板之外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竄過來幫著謝老板開始止血。
謝老板右手抬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個小刀子,他揮刀割下了自己的衣袖墊在謝君愁的胸口,雖然發生了這種大事,謝老板的手依然很穩。
匆匆包紮好之後,謝老板沉聲對旁邊的謝琴說道:“送他去醫院。”這句話說得很果斷,絲毫不像平常慵懶的謝老板,謝琴並未多話,隻是點了點頭,招手叫來另外兩個謝家的人抬著謝君愁從大廳後門出去了。
“來的是哪路的朋友。”大廳裏麵傳來了馮屏河雄渾的問話,他安然坐在椅子上,臉色從容,眼神看著門外,如此說道。
“謝家的人,留下修羅譜,放你們生路。”門外傳來了應答的聲音,隨即有人施施然走進了大廳。
回應的聲音是個女人的聲音,走進來的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她的手裏提著手槍,當先走進了大廳,身後還跟著一排拿著手槍的男人,這些人走進大廳,一字排開,用槍指著大廳裏的眾人。
“馮屏河,我知道你謝家今天在這裏聚會,不會有什麼防備,你們如果不想死,就把修羅譜交出來。”女人看著滿屋子的人,一臉得意,大聲說道。
馮屏河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冷冷的掃射了這些人一眼,說道:“我謝家巡園弟子,全被你們殺了?”
女人仰頭哈哈一笑,回道:“那倒不至於,隻不過剛才在他們的飯裏下了點迷藥罷了,可笑你們這些人竟然還在這裏下什麼圍棋。”
“那就好。”馮屏河點點頭,“我謝家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經不起閣下這般折騰——不知閣下來自哪裏?”
女人冷笑一聲:“馮屏河,你見過來搶東西的人自報家門麼?你若是害怕謝家再少人,趕緊交出東西,反正那東西你們拿著也沒有什麼用處。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為了一張紙丟了性命”
馮屏河臉色一黑,正要說話,卻聽有一個淩厲的聲音突然冷冷響了起來:“剛才開槍的是誰。”
這句話中沒有疑問,更像是一句平淡的對話,但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句話裏麵的淩厲殺氣。
女人轉頭盯著說話者:“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
“剛、才、是、誰、開、槍。”
開口說話的人正是謝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