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
王老奶奶打開門,謝君愁就走了出去,站在階下禮貌的向王老奶奶抱拳,然後臉上掛上笑容:“麻煩您了。”
王老奶奶臉上的表情很平淡,看了謝君愁一眼,隨口說道:“不必,謝家的忙還是要幫的。”
謝君愁笑的很淡,他再次抱拳,向王老奶奶告辭之後,轉身離去,走向了院子,打開自己的奔馳車門,發動汽車離開了。
看著從竹林慢慢踱步過來的沈碧聞和葉秋兩個人,王老奶奶的臉上慢慢掛上了笑容,她向沈碧聞說道:“丫頭,備車,去南京。”
沈碧聞臉上有明顯的不解,問道:“奶奶,去南京幹嘛?”
王老奶奶笑的高深莫測:“姓謝的小子以為拉著我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卻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去南京,我們要先辦點事。”
沈碧聞聽了王老奶奶的話,雖然還是滿腹疑問,卻也不再說什麼了,答應了一聲就走進了屋子裏。
王老奶奶看著愣在一旁的葉秋,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濃了:“葉警官,隨我去南京轉一轉罷,或許你還有位故人要見。”
葉秋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能不能告辭……”
“沒問題。”王老奶奶轉身也向屋中走去,葉秋聽見了王老奶奶的這句話,如蒙大赦,急匆匆就要向外走去,卻聽王老奶奶接口說了一句:“有關鄭英武更多的一些事,難道葉警官也不想知道嗎?”
葉秋怔了怔,轉過了身子:“您還知道些什麼?”
王老奶奶向後擺擺手:“想知道就跟進來。”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葉秋還是歎了口氣跟著王老奶奶走進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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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麵顯得有些太白淨,車窗開著一道縫,車胎摩擦的橡膠味道就透過車窗鑽了進來,在混合上車裏微微的汽油味道,葉秋的臉色顯得很差。
王老奶奶是個喜歡複古的人,所以他的車也是一款很複古的阿爾法羅密歐三廂黑色轎車,葉秋對車並沒有多大的研究,所以看不出來這到底是阿爾法羅密歐的哪一款車,但是簡約的外形和舒適的感覺都告訴他這款車絕對價格不菲。
車上並沒有像大多數車那樣擺著香水,王老奶奶解釋說本來車裏就滿是汽油的味道,再加上香水一混合,人還能待得下去麼?
——雖然在葉秋看起來,這輛車裏麵的汽油味道淡的幾乎沒有。
“謝家出了點小事情,謝君愁也是沒辦法了,否則也不會找到我這個閑人。”王老奶奶坐在左邊,看著高速公路一邊種著的樹木,耐心的說話。沈碧聞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樣子已經睡著了,葉秋卻不敢睡,隻好耐心的聽著王老奶奶說話。
開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他蓄著胡子,看起來很頹喪,一路上也不說話,隻是悶頭開車。
王老奶奶並沒有在意葉秋有沒有聽她說話,繼續開口道:“謝君愁本來是沒有資格當這個謝家家主的,可惜上代謝家家主,也就是他父親隻有他這一個兒子,餘下的兩個女兒一個夭折一個出嫁——其實謝君愁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可惜自從幾年前那件事之後就失蹤了,也實在是難為他,本事雖然不算大,但是也能把本家管理的井井有條,不過他也就隻能管理本家一家而已了,這次謝家出的事很大,四處分家的人都聚集了過來,幾乎要把烏衣巷都拆了,謝君愁眼看著管不了了才來找我。”
“說起來他也算是我的一個侄子了,因為當初我的妹妹正是嫁給了謝君愁的父親,這次家族通婚並不算是錯誤的,至少我妹妹和謝中墨婚後生活的很幸福,隻不過謝家那一代的人都不長命,現實謝中墨的哥哥謝中硯在瑞士滑雪遇上雪崩被埋,接著他弟弟謝中筆又出了車禍,然後就是他謝中墨,在五十歲那一年患上了胃癌,不到兩年也就撒手西去,謝家本家的主持者實際上也成了我妹妹。謝家的勢力也就慢慢衰落了下去。”
“可惜前幾年,我妹妹也去世了,所以謝家就隻好讓謝君愁來擔任家主的職責,謝君愁擔任家主兩年,也算是有所建樹,然而這次的事情他在也沒有能力擔任,所以才來求我。”
“葉警官,這次的事情你應該會比較關心,因為事情的主角正是你的房東謝煙——哦,或許我應該叫他謝君煙。”
“是謝老板?”葉秋嚇了一跳,但是想到謝老板也姓謝,當然應該是謝家的人,可他為什麼會叫做謝君煙?
王老奶奶看著窗外,神色有些黯然,講話的口氣也就慢慢緘默了下來:“人們總是用一天的時間等待下班,用一周的時間去等待周末,用一年的時間去等待春天,然後用一生的時間去浪費時間——葉警官,在你看來,謝君煙是個怎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