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嘴角的輕笑依舊沒有改變,轉過頭看了呆在自己吧台上的葉秋一眼,笑意更濃了,他向葉秋揮了揮手:“小葉,酒吧暫時托給你看管兩天好了,就算是一個月的房租,反正我這裏的家夥也不多,不會用也沒事,酒水的價錢你也知道。”
葉秋癡呆一樣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這個謝老板就這麼不管不顧的抓起手邊的西服上衣套在了身上,然後從西裝上衣中抓出一把鑰匙甩給葉秋,接著和謝冰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吧門口,就此消失了。
“老板很怪的,你別管他。”
片刻之後,一個愣愣的聲音從葉秋的身後響了起來,嚇得他跳了起來,轉頭看時,卻發現原來是謝老板酒吧裏的那個唯一的夥計,先前他一直在酒吧櫃台裏麵打瞌睡,所以葉秋並沒有看見他。
葉秋摸著自己依舊狂跳不已的心,看了這個夥計一眼,把謝煙給自己甩過來的鑰匙裝進了口袋裏,好久之後,才對著這個夥計笑了一笑。
“這些人……難道不是電影中才有的家夥麼?”
葉秋在心裏想著,用力揉著自己的額頭,又趴在了吧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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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窗子外麵正飄著大雪。
窗子雕刻的很繁密,上麵是纏枝紋路內中雕刻著一樹的梅花,上了清漆,如同被鬆脂包裹住了一樣的無暇,這間房子共有四扇房門,四扇房門上分別雕刻著梅蘭竹菊,顯示出主人的清雅,這個年代當然再也不用宣紙糊窗,那精美的窗格裏麵鑲嵌著玻璃,光線從那些鏤空的雕刻中透了進來,照的房子裏麵有種碎碎的亮堂。
天色已經不早,黃昏時候,太陽應該已經到了西邊的山頭,被厚厚的雲層遮蔽住,什麼都看不見,天空也昏沉沉的讓人覺得不爽氣,似乎晚霞就被這一層低壓的白雲死死的擋住了,透不下來。
在如今這個高樓林立的社會,難得還有這種一派清雅的江南古建築矗立著。
房子裏麵也經過了現代社會的裝修,掛上了幾個壁掛式的暖氣片,外麵包著竹片製成的暖氣罩子,江南的冬天不像北方一樣會供應暖氣,所以這間房子裏麵的暖氣應是主人的手筆。
牆壁上掛著一幅清霜虯鬆圖,畫麵上已然全是茶黃色,該有不少的年月了,圖兩邊掛著一幅對聯,寫的是:凝霜難笑傲,歲寒不敢雕。畫下麵是一張方桌,兩邊擺著兩個檀木椅子,方桌上還擺著一杯茶。
此外的陳設就多少有些不倫不類,房間裏麵擺著一圈皮質長沙發,擺著一個玻璃方桌,有不少人都坐在沙發上喝茶。
其實這種陳設大概也算是文化融合的一種象征罷,拉著自己老祖宗的東西,然後再拉過來些許外國文化,不管合不合適,揉在一起,仿佛不如此便顯示不出其人的高明,其實看起來不過是一種突兀的滑稽而已。
沙發圍了三麵,每個沙發上都坐著一個人,空出的那一麵正對著上頭的方桌,此刻方桌上頭擺的茶水還冒著熱氣,而沙發上的三個人臉上均有些許焦慮,應是在等待檀木椅子上的那個人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突聽房門吱呀響了起來,沙發上的三個人聽到聲音都不約而同的站起了身子,看著房門那裏。
進來的卻是一個古稀老人。
這個老人穿著一身白紋的西裝,手中拿著一根紫竹拐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少年,那少年扶著老人向上頭椅子上走去,老人臉上皺紋極多,胡須也生的有十幾厘米,稀疏的頭發被梳到了腦後,臉上卻是一派和藹之色。
少年的年齡也大約有十八九歲,扶著老人坐在了上頭椅子上,便站在老人的身後不動了。
沙發上坐著的三個人恭敬的看著老人落座,也便坐了下來看著老人。
幾秒之後,老人先是咳了兩聲,才開口說話:“既然該死的人已經死了,那麼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們就要拿回來,老二,這件事交給你去做。”
左邊沙發上坐著的那個人站起身子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
“這塊肥肉可不止我們想吃,那些世家大族平日裏藏得很深,此刻也該憋不住了,老大,你去查探他們的行蹤。”
“這個地方平靜了幾十年,也平靜的膩了,是時候該亂一下。”
老人說這話,眼睛裏透露出了一絲狠意,哪裏還像一個古稀的老人,被他淩厲的眼神掃到,下麵坐著的三個人竟然都站了起來,低下了頭。
“好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