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川抬起手裏的桃木劍,吞吐著紅芒的劍尖直指臧步青,無話勝有話。
南子笑了笑,沾滿鮮血的牙齒展露出來,格外滲人,“成,夠義氣。弄死他。”
臧步青聞聲而動。
大和尚在他動的時候,不進反退,留下王海川孤身一人去麵對。
暴漲到兩尺多長的紅色劍芒直刺臧步青的眼窩,後者卻並不規避,張開右手作爪,狠狠的向著王海川的左胸掏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兩者身體交錯的時候,我看到了幾條筆直的白光,如麵條粗細,長倒是不長,隻有十來公分的樣子 ,從臧步青的手裏頭竄出,沒入王海川的胸口。
兩個人的較量其實隻有一招,一招過後,王海川的劍穿到了臧步青的眼眶裏,臧步青的手,卻離王海川的左胸還有半尺的距離。
看上去似乎是打贏了。
不過兩個人保持姿勢定了一兩秒,大家也就跟著屏息等著結果自行水落石出。
然而,十來秒過去,兩個人還是沒有動作,我就有些著急了,盯著兩個人的臉猛瞧,似乎誰都沒有表現出痛楚。
仔細一看,王海川手裏的桃木劍劍端抵在臧步青的眼眶子上,按理說那鋒銳的劍芒應該將整個人的頭都穿透才是,可是並沒有。眼眶周圍,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
那就是沒破防?又被擋住了?
南子先前說隻有一劍的機會,如果沒打贏,王海川就得死,現在的王海川到底是何狀態?
我轉眼看了看場間唯一能在戰圈裏活動的大和尚,這人隻是站遠了冷眼旁觀,手裏的轉經筒不住搖晃,也不見他嘴皮子動。
身旁的王修謹突然長出了一口氣。
轉眼看去,約莫有指甲蓋兒那麼大點兒紅光,從臧步青的腦後,突了出來。這個時候,猩紅的鮮血才從他眼窩子裏往外湧。
我當時一喜,贏了!
但興奮沒兩秒,王海川突然身子一軟,坐倒在了地上。
倘若隻是大戰過後的自我釋放,那絕不會跌坐的如此狼狽,他幾乎沒有伸手去鋪墊,直接後仰坐倒,看上去倒像是完全支撐不住了一般。
大和尚這時候才跨起步子往他身邊去,邊跑,手裏的轉經筒邊搖,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仿佛十分的趕一樣。
最讓人驚駭的一幕,在此時上演了。
原本應該挺屍的臧步青,往前走了一步。
我看得幾乎要從地上蹦起來,這特娘的到底還是人麼!腦瓜子讓人洞穿了還不死?
左眼眼眶湧出的鮮血將他的半邊臉染得通紅一片,更是駭人幾分。
就連一向大膽的江染看了都無法承受,緊緊抱著我的手臂,身軀微微顫抖。
饒是他現在的形象再嚇人,那也不至於把風裏來雨裏去的大家全都唬住,主要是過程我們是全部目睹的,這就比較要命,一個大活人,又不是粽子老屍,這樣都不死,那豈不是無人可敵?
南子陰惻惻的在後麵說了一句,“好了,別磨蹭。”
臧步青抬起手就要下落。
在我身側的王修謹一步踏出,雙手打開,似乎要有所動作。但是,有人比他快。
大和尚人沒到,轉經筒卻到了。
更加準確點說,是轉經筒裏麵的經卷到了。轉經筒的內部通常都會納有經卷,經筒旋轉一周,寓意誦經一遍。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王海川這邊,故而沒有看清大和尚具體是怎麼操作的,使得轉經筒的筒身展開,裏麵由純金打造的金券鋪展而出,在空中綿延了十數米,如同一條閃爍著金光的長龍迅猛而來,直衝臧步青的麵門。
在臧步青的臉上,我看到了先前那柄被南子成為木絳的桃木劍都沒有給他帶來的忌憚眼神,強製收回了自己幾乎已經要落到王海川頭頂的手,撤都來不及撤,直接往後翻滾。
金券未能觸碰到臧步青,順著慣性往前飛了一段兒,直至總體長度到達驚人的二十米,大和尚在石桌兒旁,金券刺入廳門。
券麵上印著無數小字,就算我視力不輸任何人,也沒法看清,抻長了脖子,也隻能模糊分辨出每段首部之前的幾個相對大些的,都是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