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怎麼不客氣(2 / 2)

噫,這老頭兒想得還挺遠,估計也是怕江染吃虧,畢竟我成年了以後就沒跟他見過,以江老爺子那縝密的性格,不做萬全準備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我也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聳聳肩,“不然,出去走走?”

江染見我不糾纏了,居然生出些許惱氣,我就知道我錯過了一個良機。

“哪兒都別想去,先把手養好。”

“又不是出去閑逛,給你打簪子去。”

江染從長發剪成短發,現在這麼長時間,自然又長了回來,甚至要比先前更長一寸,轉頭的瞬間,青絲拂動,竟然在不經意間生出些許媚態。

“打簪子?”

我從失神的狀態中恢複過來,“嗯,打簪子。”

揣上從潘家園兒討來的紅玉雀首簪和柳叔給的鳳頭簪,駕車,一路向著曲城去。

曲城踏馬鎮那位老頭兒我影響深刻,人家做贗品的手藝那都是祖傳的,打個簪子想必不在話下,加之上回的酒樽事件我們有間接的幫忙,搞不好他念及人情還能整個免單之類。

院子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院子,一停車,門口那隻土狗就對著我和江染一陣狂吠。

“狗東西!”狗叫戛然而止。

來人我認得,是那老頭兒的二兒,赤著個膀子,渾身上下都是土,上回就是他給我們開的門,想必是有印象,四目相對了幾秒,“是你們。”

我:“老爺子在家?”

他打開竹門,“進來說吧。”

“俺爹上個月就走了。”邊往裏屋走,中年人邊跟我們說道。

我聞聲一驚,上回來的時候老爺子的身體還很健壯,這怎麼說走就走了?

“肺癌,送醫院的時候就咳血,撐不住了。”

“節哀順變。”想想那老頭兒抽得旱煙著實濃烈,倒是也情有可原。

“你們來,是要做東西?”

我點點頭,摸出兩根簪子,遞到他手裏。

中年人捧著簪子看了一陣兒,也不用我介紹,就看出了門道兒:“想拆成一整個兒?”

“是這麼個意思。”

他把簪子抵回到我手裏,惋惜道:“做我是能做,但是就是可惜了料子。”

我以為他是對自己的手藝不自信,怕有所損耗,所以先喂了顆定心丸,“不礙事兒的,你情管下手,你都照顧不來,那其他人也難。”

中年人擺擺手,“不是那個意思。”

“這物件兒,我們管叫雀舌,你看著紅玉雀頭,往後拉伸出來的應該是個扁舌,但是你弄的這根,它是個錐子,非要對在一塊兒就得拿水磨,老早做舌頭的法子丟了,弄出來的東西成不了一斤,撐死隻有八兩。”

我也算是閱物無數,對玉器的了解不敢說詳盡,但也能說熟知,中年人嘴裏的這個雀舌,我倒是真的沒有聽過,想來應該是對這種形狀的簪子的固稱。

想到這東西以後要戴在我的新娘頭上,頓時細致起來,“那您看呢?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中年人沉吟了一會兒,“我倒是知道哪兒有合適的,可能要破費一些。”

我:“您說。”

“城裏,山塘棧,專門做玉,先前我去送貨,瞅見過一個雀舌,雀頭做得不咋地,舌頭地道,要是把它弄來對上,那這東西就美了。”

去買一個完整的,然後拆開來,對上,聽上去好像不咋合算,畢竟就算對上了,那也是個殘次品,殘次品能值到哪兒去?

就連江染也勸我就乎一下,但是看到她,我反而心誌堅定了下來,本來就不是拿來賣的,能做得更好,那便更好。

向他詢問了具體地址,我和江染便驅車往城裏去。

山塘棧,在曲城還算是比較有名的一家鋪子,牌麵大,東西多,說白了,就是比露天市場稍稍高上那麼一檔的地方,但是因為隻做玉石,就注定了東西的價碼不低,來這裏的人,大都是些豪賭客。

在我們麵前的一整棟三層瓦樓都是山塘棧的門麵,下麵一層人潮擁擠,東西也平平無奇,穿梭人群中的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沒人招呼我們,我們也索性不停,直接上到二樓。

在這裏,我見到了不少能放上台麵的東西,起碼假貨沒那麼多了,二回坑的殘次品居多,就算是全假,那手藝也沒的說,料想就是踏馬鎮出來的。

我們要找的雀舌,就在這二樓,我拉著江染在相對稀疏的人群裏走動,眼睛不時張望四周,琳琅滿目的玉器引得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