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殊死一搏(1 / 2)

眼睛能接收到的光線越來越暗,感覺就像是待在黑房子裏,看著一個雪花屏的電視,所有的一切都是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裏的毒素滲透到了其他神經,周圍的聲音越發模糊,好比是耳朵裏進了水一樣,總是帶著嗚隆嗚隆的聲響。

在失去視覺和聽覺之後的幾分鍾裏,內心可謂是倍受煎熬,每一秒都走在黃泉路上,總覺得下一步就能越過鬼門關。

“四兒!”

我聽到六大爺的喊叫,還是有著水聲一般的伴奏。

“四兒?!”

這一聲相較之前要清楚一些,我伸著手亂摸,應該是碰到了誰的臉,掌心傳來淡淡的溫熱。

眼睛裏閃爍著的雪花開始瘋狂跳動,像是電視機在搖擺天線之後終於收到了訊號,一些畫麵映入眼簾。

頭頂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石麵,目光側轉之下,發現周遭的環境已經從狹小的密室,變成了通道,二大爺,王修謹 ,黑子都在,六大爺伏在我身前,兩隻眼睛盯著我打轉。

“咋樣?!”

我下意識的搖頭,“沒,沒事兒。”

“行,趕緊走。”

說罷,將我從地上架起來就往通道裏麵跑。

兩個場景是如何跨越的,我是一無所知,隻知道後麵那個東西還在緊跟不舍,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在耳朵裏像極了催命的鼓點。

跑著跑著,渾身都熱乎起來,我才感覺到臉上的異樣,伸手摸了一把,食指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額頭,霎時傳來一陣巨痛。

手上沾滿了鮮血,紅的刺眼。

是有人給我放了額間血。

看來我剛剛是中了那位萬歲爺的招兒了,不曉得那十幾分鍾的記憶,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聯想到那隻詭異死去的老猴子,多半也是和我相同的遭遇,隻是下場沒我這麼幸運罷了。

“大爺,前麵有蟲子!”

“什麼蟲?!”

黑子停頓了兩秒,“羌,羌蟲!”

我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過去,那些小家夥居然到這兒來了?快跑兩步趕到前麵,果真發現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有很多很多的羌蟲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心中立馬就敲響了警鍾。

一路走來,我得空和六大爺探討過這種蟲子,對他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些小東西,平日裏不愛動作,除了覓食,其餘時間都是假死狀態,用科學一點兒的話來說就是深度睡眠。在它們休眠的時候,會把身體團成一團來保存熱量,而眼下的這些,有些反常。

以它們那丁點兒大的膽子,我們貼的這麼近,肯定是要有動作的,可是它們都沒動。不是在休眠狀態,那就是,死了。

因為後麵還有追兵,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小心試探,二大爺一馬當先的往前衝,它們不躲不閃,直接被踩成碎片。

確實已經死了,而且是死了很久很久,裏麵的內髒全都腐朽幹淨,隻剩下了一個無比堅硬的外殼在支撐,踩上去就像是踩幹柴一樣,劈裏啪啦。我沒法計算到底有多少羌蟲在此殞命,反正在過去的十多分鍾裏,我們都是踩著黑色的地毯過來的,放眼前方,地麵上全都是,簡直沒個頭兒了。

“我們這是跑到蟲洞來了?!”原本我還以為這通道是人為開辟的,但是細細觀察之下才發現,四周的牆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齒痕,擺明了是那些羌蟲的傑作。

黑子應了應我:“不知道。”

我:“咱們是從哪兒進來的?”

黑子看了我一眼,而後做了個若有所悟的神色,“就那個,椅子下頭。”

提到椅子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密室裏的那把鋪有金絲絹布的木椅。那個地方怎麼說也算是金鑾殿的一部分,神聖而不可褻瀆,怎麼會有蟲洞?是工匠們的疏忽?

想著想著就不自覺的把腳步給放慢了,倘若真的被我猜中,那情況真是不容樂觀,那些小家夥雖然膽兒小,可是杵進人家的老巢,還是要發威的,與其被蟲子分屍,還不如和後麵那位硬碰硬的幹上一場,搞不好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六大爺聽了我的想法之後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沉吟道:“說反了怕是,遇上那些蟲子咱還能活上一活,回頭去趕那人才是真的茅坑裏打燈籠--找死。”

按理說先前中招的隻有我一個,最怕他的人應該是我才對,他們為什麼比我還慫?在我失明失聰的那一會兒,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

說歸說,腳下一直在活動,這條通道長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我們進來了半個多小時,幾乎全程都是在奔跑狀態,少說也有四五裏路過去了,這也才看到一個拐角,拐角後頭還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