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著點兒。”六大爺囑咐。
水泊中有很多突出水麵的石頭,大的形如磨盤,小的隻能一人立足,間距都不大。 借著天然的石路,我們一點兒一點兒的往裏挪,直到前麵傳來清晰的破水聲。
我原本還以為是誰失足踩進水裏了,這裏的水硫磺含量較高,碰著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所以趕忙問了一句,得到的答複卻是,水裏有東西。
在濃霧中分辨出黑色石頭就算是目力極限,水底到底有什麼,還真沒人看清,於是乎,誰也沒敢再動彈。
水聲在我身側突兀響起,扭頭一看,隻見不遠處的水麵泛起了一道波光,底下的東西接著白霧的掩護,急速遠遁。
“是橫公魚?”王修謹有些不確定。
我搖搖頭說不像,不管是魚形的,還是先前看到的人形,它們都是悍不畏死的,要真是,咱們早折了。
他也顧慮到了這一點,隨即沒有再開口。
六大爺索性不去管它,“先去對岸找找有沒有出口。”
說罷,也才往前走了三兩步,就聽到“咕嚕”一聲,水泊中間炸開了一個大水泡。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那裏,有一個漩渦正在緩緩形成,連帶周遭的水汽都被吸進去很多。
六大爺一看更不敢停腳,大喊快走。
腳下驟然加快,我不得不伸開雙手來維持身體的平衡,邊跟著往對岸跑,邊往那漩渦看,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大有籠罩整個水泊的趨勢。
待到整個水泊都在漣漪中顫動,我們也終於把腳落在了實地兒上,六大爺招呼大家又往裏退了三四米,直到靠在石壁上才罷休。
眼睜睜的看著水泊裏的水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下降,心裏忐忑不安,完全把這洞是粽子刨出來的事實給拋到了腦後,就是一個勁兒的猜測,是不是我們在過來的時候,觸動了什麼機關?
我是在看景兒沒錯,六大爺可沒閑著,一直在石壁邊兒上來來回回的摸索,肯定是在找出路,不過眼看水底的石頭都要袒露出來了,也沒個捷報。
“是那魚!”
聽到黑子的呼喊,我把當時把頭一扭,看向臨近他的那邊。確實有魚,而且是先前被我排除掉的橫公魚。
因為水位已經降到了最低,它們沒法遊動,全都擱淺在了泊底,一眼望去,起碼有幾十條,全都在原地不停撲棱著。
我吞了口唾沫,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給擠進牆裏去,這些沒化人的小家夥是會吐火的,而且威力還十分恐怖,一條就夠我們四個折騰了,居然還有這麼多!
趁著它們還沒有攻擊我們,目光在四周飛速的瀏覽,最終,我把目標鎖定在了水泊最窪處,那裏也是漩渦的所在地,隨著最後的一股水流消耗殆盡,排水的巨大窟窿也展現在我們眼前。
“隻能是那兒了!”
六大爺重重的點點頭。
因為那地方是漩渦的中心,四周的橫公魚被卷進去不少,以至於現在產生了一圈幾乎真空的地帶,我們從岸上下來,踩著滿是水漬的石頭往那窟窿裏紮。
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動自然引起了那些家夥的注意,起初隻是兩三個火苗往這邊飛,後來越來越多,四個人就跟屁股後頭栓了炮仗一樣上躥下跳,火苗落在地上吱吱啦啦的灼燒聲不絕於耳。
我們壓根兒沒打算應敵,隻是一味閃躲,加上隔得遠,雖然有些手忙腳亂,可也不至於中招兒。這一輪兒下來,半跑不跑的也往前靠了三十多米。
因為二大爺先前收拾過一個,大家都明白它的特性,一口火就是一口精氣,吐完就要歇一陣兒,這陣兒功夫足夠我們跑進那窟窿,所以心中大定。
我總結了,老天爺就是喜歡和人開玩笑的。
眼看隻有三五步了,這隻女粽子到底是什麼時候追來的?!
她就擋在我們和窟窿之間,如同一座大山般不可逾越。
那男童已經死了,我們還能拿什麼來對付她?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情緒醞釀到頂峰,大打出手。王修謹架著桃木劍,六大爺赤手空拳,三個老對手再次打成一團。
我攥著發丘印在一旁遊弋,但是遲遲沒有找到出手的機會,甚至還有幾次差點兒被波及。
越是往後拖,我心裏越著急,眼下可不止這一個敵人,周遭那些個要命的火槍手可還填著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