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海川的邀請(1 / 2)

原本我和二姐打算好了明天回去,這段時間神經繃得太緊了,本想著趁著最後一點兒空閑四處逛逛,沒成想在家裏知道了我得到了發丘印之後,一刻也不許我們多待,即刻返回。

家裏的夥計還是那麼零星幾個,就算風暴已去,老爺子好像也沒有把他們召回來的意思,本來飯桌兒上就沒有幾個人,我一回來,老爺子接過印章,帶著老爹和二大爺轉身就上了樓,留下一眾晚輩大眼兒瞪小眼。

黑子目送三位長輩上樓,神秘兮兮的湊到我邊兒上,“四哥,又淘著什麼寶貝了?”

我看著他手裏湯盆大小的飯碗晃了晃神兒,我這不在家才兩天,傻麅子咋還鳥槍換炮了?頭前兒也沒發現他有這副好胃口,遂既反問,“你這又是在弄什麼幺蛾子?吃個飯弄這麼大陣仗。”

黑子頗為心酸的歎了口氣,模樣像極了被地主階級剝削致貧的勞苦大眾:“唉,錢大爺這兩天都快把我給倒騰死了,撒尿都得惦記著,吃飯,就沒好好吃過飯。”

我茫然的看了看身旁的江染,後者也是滿臉愁容,“錢大爺這兩天的情況不是很好,意識消沉,白日裏都是半夢半醒,醫生說,有植物人的前兆。黑子這些天一直在照料,今天三大爺去了才把他替回來。”

我:“你看過沒有?”

江染頓首:“看過了,氣血不通,我瞞著主治醫生偷偷的給他用幾幅中藥,效果不是很理想。”

我看著江染的眼睛,她似乎欲言又止,但就算她不說出來,我也知道,老錢頭兒心裏的疙瘩,在我們從西安回來的歲月裏,一直緩慢滋長,借著那場大雨,終於破土而出。這是心病。

“明天再去看看吧。”放下碗筷,直接回房。

摸出包裏的筆記本,打開雙排扣兒,翻到夾有落貼的那一頁,目光定格。

當初在墓裏的時候,我對它隻是匆匆一瞥,後來棗莊之行太過緊湊,以至於我都把它給忘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落貼本身都不大,還是我們遇見的恰巧如此,眼前的這塊比先前那塊大上一圈兒,可攏總也沒有個硬幣大小,裂紋密密麻麻。

翻過麵兒來,是一個“木”字。

我想,這可能是某種代號,每張落貼的背麵都會有,就像我們從春宵樓裏討回來的那張,背麵是一個“其”字。

因為保存得比較粗糙,我也沒敢多加動作,輕手輕腳的放回,合上筆記本。

轉頭,發現王修謹正倚在門框上看我。

“怎麼了?”

“我爹想見見你。”他不冷不熱的說。

我躊躇了一下,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可能,難不成,是他大限將至,想要把王修謹托付給我...謝家?

雖然心裏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但我也不好直接定死,萬一先跟家裏知會了,回頭再不是,那就有點兒尷尬。

“那明天下午吧,上午可能要先去醫院。”我認真盤算著。

王修謹:“他現在就要見你。”

我:“......”

在這麼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和王修謹偷偷摸摸的出了門兒,沿街打了輛車,一路向著斷悲山而去。

司機師傅起初是拒絕這單生意的,因為斷悲山所在是郊區,荒無人煙,在那兒,很難拉到回市裏的客,單去無回不合算,而且,這大晚上的,我們兩個壯小夥兒,他也有點兒發怵。

於是王修謹生動形象的給我展示了一回什麼叫有錢能使磨推鬼,明明隻要七八十的路程,硬生生給他用七八百砸出來了。

我看著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他暗暗出奇,這還是家道中平日裏落喝粥不敢加醬豆的那個王修謹麼?

看來王老道留了不少遺產給他啊。

到的時候我看了一下表,晚上八點半,黃金時刻。

車費上車的時候就給了,我們前腳下車,車子後腳掉頭,在我倆淩亂的目光中疾馳而去。若是不知道他是在怕我們,還以為這地方不幹淨呢。

山還是那座山,隻不過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高聳畏人了些。

山路陡峭,月光暗淡,我本想打開手電,但卻被王修謹阻止了,他一本正經的說,“我勸你不要開燈。”

王修謹做什麼事情都很正經,就連講葷段子也是一樣,盡管他的態度不可捉摸不可信,但我偏偏就被他給唬住了。

好在他在此生活了二十多年,每一塊山石都了如指掌,走起來輕車熟路,我跟在屁股後頭,也算沾了光。

一路上,我一直在四下打量,這座山,在這對父子的手裏生成了兩個樣兒,上回和東子來的時候,滿山的黃符,王修謹說那都是他養的小鬼。現在,全都消失無蹤,按理說這小鬼都沒了,應該清風自來才對,可是我偏偏就感覺到了縷縷陰寒周旋不止,左右看似通透,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些似有似無的阻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爬的太累產生了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