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秦和,許久突然問:“小和,憑你的直覺,你可以肯定那名女士的執著是值得的麼?”
許久的言下之意很明確,他想確定嫌疑人是不是真的冤枉。
秦和想了想,篤定道:“我認為是的!那名女士如此堅持,我認為她的丈夫一定有值得她這樣堅持的高尚品質。”
對秦和的判斷,許久一向選擇相信。
於是,他靠在沙發上沉默了下,隨即道:“準備一下,我們一起去一趟s市。不過要做好心理準備,案子已經過去十五年了,我們可以預見或不可預見的阻礙一定有很多!”
秦和眼中的自信和堅持從來都沒變過,“如果害怕阻礙,那我從一開始就不會選擇律師這個職業。”
許久看了看她,這句話好像是自己曾經對她說的,這個後輩這一年也成長了很多啊。
7月5日早上7:30,許久坐在飛機上打了個哈欠,起這麼大早去外省查案子,讓已經賦閑在家一年之久的他很不適應。
身邊的秦和嫌棄的看了看他,道:“前輩,都怪你這一年來不注意生活規律,才早起一會就困成這樣了。”
許久無奈的眯了眯眼睛,道:“是是,小和啊,你還是跟一年前一樣,總是要念我。”
“那是因為前輩你太不自覺了!”
許久對自己這個嚴肅的後輩很無奈,卻也習慣性的順從她的念叨。
“對了,這趟去s市的費用都是那位委托人出的,雖然我現在沒什麼立場說這種話,但……”
“我明白前輩的意思,你放心,如果成功翻案,我會從代理費裏把這部分扣除的。”秦和跟在許久身邊也有兩年時間,當然知道許久想說什麼。
許久點點頭,從包裏拿出15年前那個案子的全部資料,一頁頁的仔細看著。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案發當時,並沒有第一時間從現場提取到有用的直接證據。現在事情已經過了15年,我們再去查怕是也毫無意義。”
秦和有些泄氣,說:“可是,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許久笑了笑,說:“也別泄氣,總還不是毫無希望,當年的受害者有兩個,雖然一個已經死了,但還有一個……這個當年隻有8歲的小女孩,如今可已經23歲了,我很想知道,長大成人後的她,對當年那件事是什麼態度的。”
許久一邊說著一邊轉著手中的筆,道:“8歲的小女孩,她的證詞很可能受到多方麵因素的影響。比如案發當時的驚嚇,案發後大人的誤導,警方和法庭的幹涉等等,這些因素全都可能成為左右一個8歲孩子思想的關鍵。所以,這個孩子當年所作出的證詞,很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已經心智成熟的如今,被她自己給推翻。”
秦和怔怔看著許久,看著他眼中自信飛揚的神色,就好像看到了曾經那個站在法庭上無往不利的“詭辯律師”。
“所以啊小和,這個孩子,才是這個案子翻案的最關鍵一環!啊……我的筆……”
許久說的正興奮,他手中的筆不小心掉了出去。
坐在過道另一側的一個戴著口罩的男子彎腰撿起了許久的筆,並且遞給了他。
“啊,謝謝。”許久接過筆,奇怪的看了那男子一眼。
“前輩真是的,就不能在各個方麵多注意一點嗎!”
“是是,我錯了,又被小和念了。不過,說起來……”許久湊到秦和跟前,小聲說,“六月份的天氣,那個人怎麼還戴著口罩。”
秦和抬眼看了過去,剛好看到那人咳嗽了幾下,便道:“人家好像生病了,前輩你別大驚小怪了。”
許久也沒有多想,低頭繼續看起了資料。
b市到s市隻需要兩小時的飛機,許久他們在9:30的時候到達了s市。雖然s市也是經濟發達的大城市,但勝在這裏是個臨海的海濱城市,空氣明顯比b市要舒爽很多。
許久拎著行李箱走出機場,道:“委托人安排的住處好像是在河東吧。”
秦和查著機場巴士的時刻表,然後說:“是的,我們坐巴士過去,需要跨河呢。”
s市有一條內河,是連通海上的。
嚴重缺覺的許久決定到巴士上再稍微睡一下,s市的交通和b市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大巴剛剛開上高速便堵了起來。
堵車堵得太過厲害,他們到達河東的酒店時已經是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