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濟的得意門生落成孤跑上木築高台,道:“蕭元帥!屬下有一計!”
蕭汪之也正煩惱著,道:“快說無妨!”
落成孤道:“我們至少要六個強壯的士兵才能鬥得過一頭妖獸,何不將妖獸一隻一隻放進陣裏,再給它亂矛刺死!”
蕭汪之伸手拍拍落成孤的肩膀,力道稍重。他道:“成孤,你看到那個行動敏捷的妖獸了嗎?”落成孤點頭。“車懸陣的前兩環就是被它們這類所破。這種速度敏捷的妖獸,隻要任意進入一隻,車懸陣就能被破壞掉。我的車懸陣是把盾牌朝向外麵,把背後留給自己人,要是它們進入陣裏,等於我們把後背留給了它們!你這個計謀不能用。”
檀道濟,一個能歸納編寫《三十六計》的人,他的得意門生怎麼可能這麼遜色?但見落成孤微微鞠躬,道:“我們就是要作繭縛妖,來一個關門打狗!將盾牌分列兩行,將士夾在兩行盾牌的中間,然後連頭頂也用盾牌封死。萬無一失之後就把妖獸放進來,一隻隻殺死。”
蕭汪之眼前一亮,道:“這個方法可以試一試,但我們盾牌不夠……。”
落成孤胸有成竹的望向戰場,道:“移動車懸陣,將所有掉落的盾牌拾起來就夠了。”
戰鼓喧天,十幾個背後負旗的傳令兵騎著馬繞大陣跑得飛快,邊跑邊大叫:“移動大陣,拾起掉落的盾牌!”
“移動大陣,拾起掉落的盾牌。”
…………
轟,轟,轟……大陣像一隻緩緩移動的玄武神龜,慢慢繞戰場轉了兩圈,目標是原先車懸陣完好無損時的最外兩環,原先排列在那裏的戰士,他們戰死之後遺留下來的盾牌。
蕭汪之目不轉睛看著移動的大陣,生怕出什麼意外。還好有驚無險一切順利的進行。拾完盾牌之後戰鼓又開始響動,十幾個傳令兵又騎馬轉一圈發布命令,一刻鍾不到,大陣就變化成原先設想的那樣。
“盾牌分兩列,士兵在中間。”
蕭汪之從高台走下來進入盾牌中間。鼓手擂退兵鼓點,王曇、朱容子撤兵進陣內。
不長時間,剛剛喊殺滔天的人族士兵全消失不見,荒涼的平原上隻剩下一堵用盾牌豎起來的鋼鐵壁壘。
這坐鋼鐵壁壘明明是很多人組成的,現在看卻像是一個人!它突然打開一個豁口,有點薑太公釣魚的韻味。
一些吃紅眼的妖獸一頭紮進來,當它們進入這個鋼鐵做成的繭內,豁口立馬關閉。長矛胡亂刺出,紮透妖獸的腹部,任它橫衝直撞倒在血泊中。
前前後後殺了三千多頭。將士力竭,大陣被破了十多次,每次都險象環生, 損失非常慘重。
雙方打了三個時辰,驍騎將軍王華帶領原先跟隨他的一百輕騎和五位法師從盡安守衛趕到。
法師念著咒文進入妖群,妖群立馬退出一條大道不敢靠近。王華和一百輕騎跟在其後,風裏聞得見妖獸散發出來的戾氣。
苦說大師一指長空,一座金鍾罩落下來,罩住了這支還剩兩萬多人的軍隊。“我佛慈悲,你們這些妖獸速速散去。”
妖獸伏地低吼,惡意在它們臉上畢露。那些殘忍的目光落在一行人身上。苦說大師算是白費口舌,因為它們有些同伴被砸落的金鍾罩截腰而過,怎麼可能說退就退。
有一頭妖獸撲上來,被分惡跳起來一掌,將它製服在地上。其它妖獸擺出攻擊姿態躍躍欲試,卻沒有真正敢上的。提及這分惡,其實他和分善法師是兩個道義相反的和尚,分惡善握屠刀,是一個極少以殺伐禪修的金剛僧,而分善是一個喜歡花草的慈悲和尚,他主要是在這天下美景間禪修佛意。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雀離浮圖這個大師兄在這裏,金剛僧分惡早就開了殺戒。
分惡正待雀離浮圖法師處置這頭膽大的妖獸。忽然看見西邊來了一股妖煞黑風,這煞風的領頭是剛剛回地府搬救兵的卞城王,慢吞吞的不值得為他出奇,大概就是卞城王搬救兵回來了。
可奇怪的是他在盡安守的空中停下了,並沒有來支援的意思。雀離浮圖幾位法師遠觀這幅景象,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在暗自揣摩。
可沒曾想!卞城王,黑無常和閻王幾位神祇,在那兒滯留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不知道是何緣故。
他們這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法師們也沒在浪費時間留意他們。
……
躲在陣了的蕭汪之知道王華帶著法師支援回來,整個人高興地不得了。
他從兩塊盾牌之間看著這個從天而降得巨大金鍾罩,揮掌高呼神跡,對這幾位法師的態度也從不屑變成膜拜。他想,回去以後得幫他們立坐牌坊, 叫子孫日日供奉保證香火不斷。
正當蕭汪之胡思亂想的時候,法師當中修為最高的苦說大師對著這個大鍾彈出一記蘭花指,一聲悠揚的鍾聲想起,這些妖獸潰散而逃。
那場麵著實無法言喻,見過水壩開閘泄洪嗎?和它有點相似之處。
但具體這些妖獸要逃到哪裏,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