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到這些話,以為自己誤會了金寧,開始悔恨起來。
戎莎聽過關於星文的課程,也就是華文經常講的那種,是關於星文的基礎性常識,她知道星文分很多種研究方向,很多人一輩子都隻能鑽研其中一種方向。金寧刻的是陣法牒,那麼他自然就隻會陣法,其它類型的星牒是肯定不會刻了。
陣法牒的繁複,它的困難程度戎莎也聽老師講解過,比普通星牒難上幾十倍不止。
於是她對金寧每天累到那麼晚,就光為了給她刻製一套陣法牒的行為,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當你習慣了一個人的冷漠後,突然發覺他對你的好,無論是誰,都會格外感動的。
——當你習慣了一個人的好,突然麵對他的冷漠,無論是誰,也都會覺得難以接受。
金寧一開始就非常冷漠,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她早已經在心裏接受,並且早已習慣,所以驟然發覺金寧的好,激動得差點不能自已。
如果金寧一開始就對她非常熱情,處處照顧她,對她好,現在再得知金寧為她做了一套星陣的事情,隻怕也會覺得理所當然了……
這種巨大的反差,造成了兩種決然不同的效果。
戎莎眼裏流下淚來,癡癡地看著金寧,那淚眼迷蒙的眼神,裏麵包含的感情是如此豐富——有愛、有恨、有癡、有怨,還有其它的,說不清道不明隻能靠靈犀的心去感受的東西……
金寧被看得老大不自在,這才猛然發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不敢去正視戎莎那滿含情感的眼神,隻是在心裏尋思:“這妞兒每天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和小黑都出去了,她莫不是長時間擔驚受怕,嚇出病來了?”
轉念一想:“也對啊,她終究是個女人,女人的膽子總是小一些,盡管這附近不太可能還有妖獸出沒,可這裏畢竟是黑暗森林,害怕那是情理之中的。”
於是說道:“莎莎啊,前些日子你受苦了,我心裏也很是過意不去……這樣吧,現在我就把星陣布置好,我這是五方防守陣,全部以四品星牒布成,就算有六級的妖獸過來,一時半會也絕對攻不破這座星陣的防禦的。”
戎莎還能說什麼?隻是含著熱淚,用力點了點頭。
她是女人不錯,大多數女人膽子小也不錯,可很多的女人心裏想的,根本就不可能以常理去揣測……
她本來是應該害怕的,可金寧的冷漠和日子的無趣,卻使她忘記了她應該害怕,她忘記了這裏是黑暗森林,有很多的嗜血妖獸出沒,她忘記了自己的生命隨時可能受到威脅。
她隻知道日子很無趣,金寧更無趣;金寧不僅無趣,還很自私,從來不顧他人感受,每天起來吃了東西就出去,晚上回來了就修煉,修煉完了倒頭就睡,完全像個不懂生活情趣的豬。
所以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對金寧的埋怨上去了,又哪裏還有空去害怕?
金寧掏出二十七枚星牒,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小懸崖的地理環境,確定了應該怎樣布置陣法。
不過他沒有立即著手去布置,而是實在忍不住了,霍然轉身對戎莎道:“那個,我說,你能不能別老是這樣子看著我?”
戎莎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他身上半刻,金寧精神力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實在太強大了,自然能夠感覺得到別人的注視。他覺得這樣被人注視很是不自在,一開始還不太在意,忍著,現在卻不得不說了。
戎莎已熟悉金寧的脾性,對他的責怪不以為意,反而眼神更是溫柔,將頭低了下去。
金寧將二十五枚陣法牒,在剛才目測好的方位一一擺好,位置排序與虛無星空中的星雲陣一模一樣,再站到中間觀察一遍,覺得差不多了,便掏出這套星陣的匙牒,精神力探入匙牒之中,匙牒頓時化作一團精光一閃即逝——
與此同時,天光大作,並且伴隨著隱隱雷鳴聲響……大小五個方位的二十五枚星牒自主懸空起來,二十五道光柱募地從天而降,轟擊在二十五枚星牒之上,將之全部轟成了虛無。
而所有星牒原本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團碩大的水白色精光,二十五道精光出現後,所有通天光柱頓時化為無數細小光芒,恍如漫天星辰一般,緩緩飄散在星陣四周,最後消失於無形。
隨後二十五道精光也漸漸暗淡下去,直至肉眼再看不見。
這片小懸崖又恢複了平靜,可是,星陣已經布置好了,隻是前後看不出一點變化。
戎莎在一旁嫻靜地看著這一切,直到金寧拍拍手,要出門去了,才趕緊問道:“這五方……五方什麼陣,它到底有什麼用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