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我們這支近30人的團隊,浩浩蕩蕩向前方進發。我們走過半奴嗟國、曷邏闍補羅國等地,到了奢羯羅城(今巴基斯坦錫亞爾科特)。
奢羯羅城裏還有一座寺院,這是我的世親爸爸曾經戰鬥過的地方,他曾在此撰寫了著名的《勝義諦》。旁邊有一座塔,高二百多尺,傳說是過去四佛說法的地方,還留有佛陀經行的遺跡。這一切又讓我好生感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們經過了那羅僧訶城,東麵便是一片赤花樹大森林。印度氣候炎熱、降水豐沛、河流密布,森林古木參天、鬱鬱蔥蔥、密不透風。我們走了好久好久,卻依然走不到盡頭。四周十分安靜,時間好像靜止。如果就一直這麼走下去,似乎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突然聽到一聲呼嘯,然後便是一陣亂入。林中跳出五十多個強盜,手裏舉著明晃晃的鋼刀。這個畫風變得太快,我們都來不及反應。當然反應了也沒什麼卵用,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明人。所以隻好聽天由命,任由這幫土匪宰割。
這幫土匪不僅把我們的財物全部搶走,還把我們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怎麼滴?還想劫個色?老衲可不好這個,不過這也由不得我。但是如能日久生情,早點迎來賢者時間,最後放我們一馬,也不是不能忍受。哎,這幫禽獸,我就知道,他們好這口,我呸呸呸呸!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這幫禽獸不如的土匪,是要防止我們逃跑,並將我們全部殺死!真是高估他們品位。那個土匪領導,看來十分粗魯。他揮動著寒光凜凜的大刀,指揮手下將我們趕進了一個大坑。什麼叫坑爹?這就叫坑爹。我們人多,亂哄哄的。把我們幾十個人趕下來,也費了不少時間。
這是一個幹枯的深水塘,陡峭土岸上掛滿著藤蘿。那些從迦濕彌羅國來的小夥伴們,這會兒全都驚呆了,一個個嚇得哭爹喊娘、亂作一團。而我呢,有什麼妙計?其實狗屁妙計沒有,隻好老老實實念經。如果他們光要錢,我不怕,老衲有的是錢。如果他們要劫色,我也不怕,忍忍就過去了。但是他們要命,老衲真是沒轍。我隻能席地而坐,默默念經求佛。
八戒這人,最是貪生怕死,這讓我很鄙視。但是有時,這也不是一個缺點,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果然,小子明明死到臨頭,臉色煞白還不老實,兩個眼珠四處亂轉。突然,他發現了在我倆旁邊,有一條藤蔓掩映的水道!上帝給你關上門,總會留下一道窗。這就是上帝之窗,這就是生命秘道!
他悄悄碰碰我,用手指指暗道,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就一馬當先地鑽了進去。我看了看土匪們的方向,由於藤蔓擋著,根本看不見,光聽見大聲嚷嚷,也許正在分贓數錢呢。我看了看那些隨從,個個光著屁股抱頭痛哭、如喪考妣,根本沒人注意我們。於是,我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水道裏爬出去,又是“靜如處女在床,動如瘋兔出圈”。
這個豬八戒,真是好樣的!自己逃命之時,不忘帶著師父。看來人不可貌相,很有培養前途!我真想高歌一曲,“only you能伴我去西經,only you能殺妖和除魔,only you 能保護我,叫螃蟹和蚌精無法吃我,你本領最大,就是 only you!”可是沒時間,逃命更要緊。
我們師徒兩個,也顧不上光腚,飛快跑出大森林,看到一個耕地農民。農民在印度裏隻能算吠舍階級,但在我看來就是高貴的婆羅門,就是菩薩派來的救星,管他什麼邪教外道!
在農民的驚詫眼光中,我氣喘籲籲講完了情況。雖然印度各地也有方言,但好歹他都聽懂了我的話,可見學好外語有多重要!農民立刻停止耕作,讓我們幫著他牽牛。牛可是神獸,必須要愛護。然後他取出一隻螺號,向著村子方向猛吹一氣。看來這個地方治安非常不好,人民群眾隻好自發組成聯防組織。
果然,村裏群眾聽到螺聲,手操家夥紛紛趕來,很快來了八十多人。我和八戒趕緊借點外衣,然後一起去搭救小夥伴兒。
當我帶著村民趕到,土匪還在吵吵嚷嚷,看來他們分贓不均呢。這個沒辦法,老衲太土豪,帶的錢很多,亮瞎了他們的鈦合金狗眼,所以還來不及對小夥伴們下毒手。土匪們看到我們人多勢眾,趕緊帶著錢物鑽入森林,一會兒就逃得不知去向,而且帶走了我們的衣服。看來真不是一般的窮,沒準全家同穿一條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