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吳思遠仍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躡手躡腳地穿好衣服，偷摸著洗完漱打算去院子裏找劉嫂問自家閨女在哪。
這下趕巧了，剛打開門就遇著董茂培抱著念念在院子裏玩秋千，孩子現在還坐不穩，做外公的就把秋千換成了兒童坐墊，自家閨女正扶著身前橫著的握把，嘴裏一直嚷嚷著：“高...高...fly！”
董茂培站在身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臉上滿是慈愛的笑意，喃喃自語道：“念念，你飛太高了，外公會寂寞的，噥，就跟你媽媽似的，外公現在都見不到她了。”
說完，習慣性的看了眼董清的房間，正好瞧見吳思遠走出門，瞬間這老臉拉得老長，迅速地收回了視線，咳了一聲道：“起來了？”
吳思遠也不尷尬，走了過去，端著笑臉問好道：“爸，早上好。”
董茂培看在眼裏，就想起幾年前這小子拿著罰單找自己的模樣，跟現在簡直是一模一樣，但是討喜得很，讓他挑不出刺兒來。
“你們之間怎麼回事兒。”董茂培一邊抱起外孫女逗著玩兒，一邊問他事兒。
念念見著吳思遠瞧見的不是爸爸，是她的玩具超人，身子直往爸爸懷裏撲去，吳思遠見狀，下意識地伸手去抱了過來，讓女兒在懷裏安分了一些。
吳思遠想了想，決定長話短說：“重新見麵後，我才知道，是我忘不掉她，幾次陸陸續續見麵，她一直在逃避我，中間我有強迫她，是我不對，孩子的事都是我闖的禍，叔叔你別怪小清。”
“孩子都快一年半了，現在才讓我們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想的？”董茂培看到念念又想把大拇指放到了嘴裏吮吸，伸手阻止，佯裝生氣地對她搖了搖頭，意識這是不對的。
聞言，引得吳思遠心裏一陣惆悵，抱著孩子的手緊了一些，像極了自言自語：“我也想知道，兩年前為什麼她不說懷孕的事，我早該知道的。”
董茂培聽出了端倪，皺起眉頭，聲音中帶著質疑，他問道：“你是說，孩子的事情你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吳思遠不點頭也不搖頭，盯著孩子看的眸子越發溫柔，董茂培隻見他釋然一般，笑著道：“這些都無所謂了。”
“超人...爸爸，超人，超人...”念念聽不懂兩個大人在說什麼，也沒了耐心，索性就伸手扯了扯吳思遠的耳垂，滿眼含著期待地看著自家親爹。
董茂培站在一旁看著他，孩子又在這頭鬧著要玩具，他哄了句道：“念念，外公跟爸爸又話要說，一會兒等媽媽起床了再一起去好不好？”
念念哪裏肯，見自家親爹在搪塞自己，小嘴一癟，說下雨就下雨，兩隻大眼紅了一圈，眼淚在眼眶裏蕩漾著，董茂培一看孩子這模樣，心一疼，剛想把孩子抱過來哄，還沒來得及，念念就不給麵子地大哭起來，嘴裏說著字不成句的話，這陣仗怕是把離開楊媽的傷心欲絕也哭了進去。
這一哭，驚醒了屋子裏的董清，她從衣櫃裏拿了套睡衣隨便一穿，穿上楊媽早已準備好的拖鞋，跑去開門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