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修羅病毒一天不從體內根除出來,就像置入體內的一個定時炸彈,非死即傷。而哪怕傷及葉連柔的一根頭發絲都是紫曜深父子兩不願意看見的。
心有靈犀的父子無言中相對一眼,當下就有了計較。
跟宓紅蓮約定當天,紫曜深如約地出現在了民政局裏麵。
“葉連柔呢?”宓紅蓮問他,離婚跟結婚一樣,都要有兩個當事人的簽名才算是生效。怎麼此時此刻隻看到了紫曜深卻沒有看見了葉連柔。
難道他們真的不打算要她手上這世上唯一的救命靈藥了嗎?
“有我過來就夠了,坐車費神,勞碌,並且見到你當胃口,會心情不好,我怎麼舍不得讓她跑出來,對著你?”拿出一張對折的紙,紫曜深把它放在桌麵上麵雙眼不帶一絲溫度地看著她:“這是你想要的東西。那麼藥材呢?”
宓紅蓮忽然狂妄而滿足地笑,帶著三分苦楚開口:“我還以為你們寧願一起死也不會分開。”
多番周折,為的就是讓眼前的這個男人跟自己在一起,宓紅蓮拍拍雙手,隨即有人捧著一個黑色錦盒出現。打開盒子,裏麵赫然放置著一朵褐色幹枯的花。
隻有拇指大小,從外表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更像是迷你霸王花曬幹後的樣子。
紫曜深挑著眉毛,麵帶懷疑地打量著盒子裏麵的藥材:“你怎麼證明它就是我想要的雪檾花?萬一你不過是拿一朵曬幹的路邊野花給我,我豈不是虧大了?”
相處十多年,紫曜深竟然連信任都不肯給她。
他竟然會懷疑她拿一朵假的來欺騙他!宓紅蓮覺得心如刀割,麵對著質疑的目光,內心恨不得當真是到街上隨便拔一根野草濫竽充數。
讓他們所有人自以為得到救命靈丹,卻在服下後發現沒有藥效救不了命才好。
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才是最叫人難受。眼睜睜看著希望到了眼前,卻在一瞬間失去所有希冀掉到地底。
可惜宓紅蓮她拿出來的藥材是真的,就像她所說的,紫曜深跟葉連柔離婚,她就把藥材給他。
到底是傷到她的心,宓紅蓮咬咬牙,眼底最後一絲暖光都消失殆盡,隻有死心的灰暗:“你愛信不信,要信不過它是真的覺得是我在騙你的話,那我就當著你的麵把它給燒了好。”
他可以不愛她,但他不能連這麼點信任都不給她。
兩樣交換物件同時放置在一張桌子上麵,紫曜深伸手取錦盒,宓紅蓮取協議書。
當宓紅蓮打開那張所謂的協議書的時候,白皙的臉頰瞬間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兩眼冒血般死死盯著紫曜深喊道:“你竟然騙我!你竟然拿這東西來騙我!”
讓他跟哄騙皆用上才娶回家的葉連柔離婚?門兒都沒有!
紙上其實隻是他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他如何深愛他的老婆柔柔,哪怕是將來她要離去,他便隨後跟著她一起走。
先走的人會比較不那麼悲傷,所以他要讓她先走一步。
不能同生,那便同死吧。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他願意跟著葉連柔同穴而眠,躺在婚姻的墳墓裏麵一輩子都不要起來。
“為什麼你總是記不住,我告訴過你這麼多遍不介意再強調多一回,我,曜王紫曜深這輩子隻會喜歡一個女人,她的名字叫做葉連柔。”紫曜深的眼神裏麵全是肯定,提及葉連柔的名字,臉上甚至泛起了溫柔的微笑。
“我哪裏不夠好了?我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我是哪一點配不上你,憑什麼她可以我不可以,這不公平!”傷心欲絕,宓紅蓮越是明白自己的不可能越是情緒激昂。
明明知道愛情不是天平兩頭的砝碼,不是公平不公平的問題,可她就是沒法接受這個事實。
“同樣的問題,齊思梅也問過我,但這就是愛情,它是那麼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一旦愛上了誰就難以再改變。”看在昔日十多年的相處上麵,紫曜深告訴她原因。
要換了旁人,隻怕是他連話都吝嗇直接了解了對方。
不過宓紅蓮不知道這已經是紫曜深的格外開恩,隻見她咬牙切齒,狀如瘋婦地吼出一句:“既然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要得到!”
手掌用力地往某一處拍去,三秒後宓紅蓮呆住了。
“你是打算用炸彈跟我同歸於盡嗎?”在她打算殺他的時候,昔日最後一分情誼也灰飛煙滅了,紫曜深雙眼如冰地看著她,哼哼地冷笑:“在紫宅遭遇爆炸導致我受傷失憶,讓柔柔那樣傷心難過後,我就對炸彈的存在格外敏感。”
似是要殘忍地挑斷宓紅蓮的最後一條神經,紫曜深看她看得像什麼可憐蟲一樣,帶著磁性的聲音,一字一刀般地刻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