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好。”李太醫朝我們拜了拜,被羅衣一把拽住。
“咱們能出去了?”羅衣瞪大雙眼。
我仔細瞧著李太醫,他不看羅衣,亦不慌張,亦不急於回答。
也難怪,我心裏明白過來,他已經曆兩朝皇帝,什麼事都是小事。
“可別下了重手。”李太醫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那女子,她看了一眼羅衣,輕鬆地笑了笑。
雲姝跟在她身後,後麵還跟著一班捧茶熏香的侍女。羅衣忽地鬆了手,她有些害怕,我們也本能地起身行禮。
“我奉陛下之命尋找三位姑娘,沒想到姑娘們自己找上門來了。”女子漸漸沒有了表情,“李太醫,回去複陛下的命。”
李太醫弓著背走了。
“陛下為什麼把我們送到這兒?”
“這本不該由姑娘們琢磨。”女子黑色的眼睛嵌在蒼白的臉上,“姑娘們年紀還小,該好生曆練,這是陛下的意思。”
“但是,”女子眉尾一揚,“姑娘們一路辛苦,陛下開恩,姑娘們想問什麼問就是了。”
羅衣急著想衝上去,被我擋了下來。
“都退出去。”女子側頭道。
“是。”雲姝領著一班侍女正要退下。
“慢著,你留下。”
雲姝轉過身,垂首立在一旁。
我瞧了一眼她的側臉便馬上低頭,正如我之前瞧的一樣,這側臉像極了一人,隻是我從未見過她正臉,故不敢擅自斷定。
“雲姝,你上前來。”
雲姝低頭走至女子身邊。
“別對著我,”女子道,“對著她們。”
雲姝低頭轉向我們。
“抬起頭來。”
雲姝抬起頭,我們三人不自主地抬頭看她。
我們大驚失色。
“月娥!”羅衣叫道。
雲姝雖抬著頭,卻直視著地麵,即便如此,她也跟月娥相貌一致了。
“姑娘們認錯了,月娥是婢子之妹。”
雙生子,我雖未見過她,卻見過另一對,在冷暖閣前,或許這裏還有很多對。
“雲姝,拿令牌出來。”
雲姝將手搭在腰間的流蘇上輕輕一抽,便抽出一塊令牌,雙手呈給女子。
“不,”女子搖頭,“給姑娘們看。”
雲姝猶豫了:“主上,此物非常。”
“隻怕湊巧了,姑娘們手裏一定也有一塊令牌,刻有孔雀紋樣,比尋常宮中令牌輕巧。”
我抬起頭,發現女子看著我。
“貴人不妨直言。”
“這是咱們的令牌,為要緊之人佩戴。那位丟失令牌的尚宮,是我們的耳目,已在陛下身邊安插多年,她一向謹慎,卻任憑你們取走令牌。”
我上前一步,說道:
“在下替羅衣賠罪,不過雕蟲小技卻不失手,也少不了尚宮的隱瞞,顯然尚宮希望我們拿走令牌,”我說,“我們得到令牌後,於明國公家宴上險些被下毒,於雅舍險些中暗箭,於李府險些被捉拿。暗箭上所刻之孔雀,與令牌上所刻無二,可知是貴人所為,潛入李府的官兵,為首的正是慕鍾淩,可見在下三人是夾縫求生。”
英姿一把將我攔下,賠罪道:“貴人見諒,妹妹心直口快,在下三人已至,悉聽貴人吩咐。”
女子看向英姿:“那我能否將你們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