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吹進大殿內低聲打旋——
不一會,侍衛拽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宮女到殿前跪下道:“啟稟皇上,就是這個宮女第一個發現了寧小姐的屍體!”
“如實道來!”
小宮女聽到皇上威嚴的聲音後瑟瑟發抖,顫著聲道:“奴婢是尚衣監的繡奴,午時左右尚衣監的姑姑令奴婢將公主的宮裝送到長安殿。奴婢從公主殿內返回時正好經過映霞池看到,看到水中漂浮的身影後嚇出聲驚動了巡視的侍衛,等打撈上來後寧小姐,寧小姐已經沒氣了。”
因茲事體大趕來聽審的太後聽後,將手下的玉椅一拍,怒道:“送完衣服回去你要經過映霞池,那送衣服時你為何沒有經過映霞池?還是說你分明是在說謊!來人,將這賤婢···”
“太後娘娘饒命,奴婢不敢欺瞞,奴婢送衣服的時候的確經過映霞池,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從實招來,哀家饒你不死!”
“太後饒命。奴婢當時看到長樂郡主在和一位小姐爭吵,奴婢怕連累自己,就,就從映霞池旁邊繞過去了。”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立即向君長樂投過去,她似乎沒有想過寧知薇之死還能和自己扯上關係,一臉驚愕,隨即怒道:“賤婢,誰允你在這裏胡言亂語?”
“住嘴!”太後怒氣更盛,指著君長樂問道:“可看清爭吵的人中有一個是她?”
“是,奴婢不敢欺瞞。”
“另一個可看清?”
“奴婢該死,那位小姐背對著奴婢沒有看見長相。奴婢隻記得她穿著翠綠色的長裙,裙擺處繡著大朵的荷花。”
太後令人掀起蓋在寧知薇身上的白布一角,隻見衣裙全部濕透粘在她身上,擺底處大朵的荷花仿佛還殘著露珠。
滿堂驚恐,太後冷聲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講?”
君長樂自知掩不過去,硬著頭皮道:“是,我是同她爭吵了,我讓她不要整日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纏著珞哥哥,這有什麼不對?再說她並沒有理睬我!”
太後氣極,“你,你還不知道悔改!往日哀家念你年幼性子嬌縱放任你無理取鬧,如今你竟然連害人的手段都敢用了!你,你還有何顏麵再見你姑姑!”
君長樂這才聽清她話裏的意思,顫聲遲疑道:“太後,您,您是說是我殺了寧知薇?您怎麼可以這麼想,不是我,怎麼會是我,我雖任性可是殺人的事我絕不會做!”
“不是你,那也和你脫不了關係。哀家聽聞你素來不喜她,每次見到她都要出言羞辱可有此事?”
君長樂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驚慌,慌張跪地大聲辯解道:“我雖然不喜歡她,可她是珞哥哥的妹妹,珞哥哥一向護她,我怎麼可能不顧珞哥哥的感受置她於死地?太後,我知道您一直以來喜歡君長安不喜歡我,可是您不能給我安上殺人的罪名!”
“混帳,有人親眼目睹寧小姐死前隻見過你,難不成是她自己跳進池裏去的?就算她自尋短見也與你脫不了關係!再敢在大殿之上出言不遜不知悔改,哀家絕不寬恕你!”
君長樂望著君長安染上笑意的眉眼,頓時覺得一陣屈辱,當目光掃過一旁靜站的溫寧後,突然伸手指著她急聲道:“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溫寧殺了她然後嫁禍給我!”
鐵證如山,眾人望著瘋子一樣極力辯解的君長樂當她胡言亂語。
太後瞄了眼溫寧,淡淡問道:“可有證據?”
“有,我有。在書院時溫寧總是和我作對,我便想著趁今日宮宴約她午時在映霞池相見給她些教訓。恰好今早溫三小姐派人遞口信給我說她願意幫我引溫寧到映霞池來,誰知到了午時溫寧並未前來,寧知薇卻來了,我見她神情畏縮就出言諷了幾句,她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而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肯定是溫寧在我走之後見過寧知薇然後殺了她!”
荒謬!溫寧見眾人都朝自己看來,君清璃更是神色緊張。
她稍稍整理衣裙走到殿前叩拜後道:“願主明察,臣女今日入宮請禮太後娘娘之後便遇到了暖妃娘娘身邊的丫頭,知曉娘娘身體微恙後臣女就去了曦暖宮一直呆到方才,曦暖宮眾人與為娘娘請脈的太醫都可以為臣女作證。”
為溫暖開藥的太醫恰好也在,此時聽見溫寧所說出到殿前公正道:“微臣確實可以證明。”
君長樂見溫寧兩句話排除了嫌疑,不可置信道:“太後,兒臣所說句句屬實絕沒有騙您,不信,不信您問溫三小姐!”
說罷跪著移到溫宜麵前拽著她的衣裙,一臉祈求道:“溫宜,你快告訴太後是你答應替我引溫寧到映霞池來,我並沒有傷害寧知薇。你快說啊,快說啊···”
溫宜緊張地跪倒在地,梨花帶雨道:“太後明察秋毫,臣女與四妹妹雖不是一母同胞卻自幼一同成長,臣女絕不會做出這種姐妹相殘之事敗壞相府名聲徒惹天下人恥笑!臣女與郡主不過數麵之緣關係生疏,況且臣女今日午時之前一直呆在太後的殿中並未出去過,長安公主可以為臣女作證。主何來互通口信之說?臣女實在,實在不知郡主您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