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韓孝騎馬不小心摔倒,可能她到現在也不會如此確信,政宇對自己是有多虛情假意。或許隻是玩玩而已,或許是有著連韓孝也不清楚的原因。就像她有時候連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也不清楚,可不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著?可不可以隻看著所愛的人就這樣拋開一切仇恨,‘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
可是,現實卻說不行。混亂了的罪與惡,她無法容忍再繼續充當替罪者。就算不顧一切的拋開所有,那些嗜血成性的惡魔,又怎會放過自己?
自從政宇那天不明所以的離開之後,韓孝一連幾天都再沒看見過他。本來就打算從此以後互不相幹,倒讓她覺得樂得清閑。和易正一起逛遍大街小巷,偶爾也在街角的咖啡廳享受下午的陽光,在去過的所有地方拍照留戀。韓孝剛開始還不願意,最後才被易正軟硬兼施的降服。因為易正是專業的攝影師,倒也不擔心照片質量的問題。
“真漂亮!果然一流的攝影師,就算拍再平常的照片都這麼有美感,要到哪裏去才找得到這樣長相英俊,技術一流的人才啊!”
易正拿著相機一副得意的樣子。
“又來了,了不起的自戀。”
韓孝每次都會嘀咕幾句,易正倒也習慣了。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時間消失的太快。但是遇到易正也讓韓孝覺得慶幸,如果說全世界都被皚皚白雪覆蓋著,變成了寒冷的冰窖。那麼易正就會是韓孝唯一的溫暖的天堂。
政宇在醫院守了整整兩天,等到政民的病情穩定下來才離開。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就是方宏民打來讓他去家裏一趟,第一個電話不是韓孝打來的,竟有些失望。連政宇也對這失望隱隱不安。
換了衣服匆匆趕到方家的時候,不安的氣氛彌漫在整個空氣中,就連平時對自己百般討好的安娜也對他刻意的不理不睬。
“政宇來啦!宏民讓你去他書房一趟。”
說話的是方家的女主人江蕙,知道是方宏民的第二位妻子,所以政宇也沒對她多加調查。
“您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政宇禮貌性的問候背對著自己站著的方宏民。話還沒說完,就有什麼東西迎著自己襲來,劃過他冷峻的臉龐,留下刺傷的疼痛。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政宇發現這棟冰冷的大宅子裏,從來就沒有過歡笑。
“不知您為何如此動怒?”
政宇笑著不緊不慢的蹲下身去撿方宏民扔過來的東西,才發現是一疊他和韓孝在一起時的照片,時間地址都很詳細,看來是一早就預謀好的。原來自己和她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如此短暫,政宇竟有了連自己也覺得恐怖的感歎。
“這個女人,好像挺能讓人激動的。安娜是,您也是。”
政宇的話無疑是點燃了戰爭。
“看來你為我做事,還像在檢查廳一樣,好奇心害死貓,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方宏民言語中的警告顯而易見,像是隨時都可以讓一個不明所以的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是他的可怕之處。
“當然清楚了,不管是誰,隻要是阻擋了您的去路,我都可以為您除去。您是位了不起的商人,這是我願意跟隨您的原因。”
所以政宇至今也清楚記得自己當初為了取得他的信任,背著檢察官的身份,將一起預謀的工傷案變成了意外致傷。
“你清楚自然再好不過,你也知道安娜對你一片真心,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至於這個卑微的女人,本來她可以繼續艱難的生活著,可她卻越界了,你去處理把關係幹淨再過來吧!”
政宇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隻是長時間以來他還是不清楚原本是一家人,為何彼此之間如此的仇恨對方。是作為商人的方宏民為了自己利益的長足發展,拋開了曾是犯人的韓孝?還是他們之間有著更深重的淵源?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政宇也不清楚自己的心了。如果韓孝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話,他應該高興才是。隻是,為何心會遲疑?為何心會隱隱作痛?一定是沒能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就這樣太不甘心自己和政民所受過的痛苦了,一定是這樣的。政宇這樣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