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薛易正。六年前的第六個月之前,我還優哉遊哉的生活在英國。從媽媽離開之後,我一直渾渾噩噩的過著,但我似乎忽略了人性的冷淡和遺忘。爸爸很快就找到了所謂的要與之共度一身的女人,相比那個女人,我倒更像是外人。所以六年前的第六個月,我毅然決定回國。我依然百無聊賴的生活著,每天和朋友們泡在酒吧、遊樂場。沒有人知道,其實這一切都讓我厭煩,除了攝影和跑步,能令我煩躁的心得到舒緩,別無其他。不,應該說是在遇到叫韓孝的女人之前。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你在我麵前昏倒了,我以為是你為了某種目的而接近自己,可是並不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有些擔心你,就第一次,我好想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所以我可怕的懷疑自己對一個陌生人動心了。
我帶你回了家,這也是我第一次帶女人回家,我的醫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卻在這奇怪中品嚐到了欣喜的滋味。我發誓,我很久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了,可以為了一個陌生女子收拾房間,為她熬粥。你醒來的時候,我正把粥盛到碗裏。對於我的殷勤,你毫不理會打算離開。秀惠在這時候出現了,那個一直纏著我的小丫頭,秀惠凶狠的叫她離開,她的做法很令人生氣,可你反倒把秀惠氣得咬牙切齒,最後瀟灑的離開。覺得一切都荒唐的不像話,我追著你出去了,好像有什麼牽引著我一樣。不說謝謝,也忽視別人的關心,你著急的離開我的視線,越來越遠。就那麼不想與人交往嗎?沒教養的丫頭,我的傻丫頭。
你離開後,我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沒日沒夜的玩,隻是每天都多了一件事。我總是不經意的想起和你相遇的時候,你轉身離開的背影。天知道,我快要崩潰了,所以,我想自己一定是中了名叫韓孝的毒,無法自拔。
我在ktv點了一首深情的歌,很適合我現在的心情。竹浩叫了快餐,所以我見到了穿著工作服重新出現在我麵前的你。我每天都會想明天或許後天會不會相遇,是怎樣的場景。隻是沒想到,竹浩會叫我付錢,你也看到了我,可在你的眼裏看不出一點感情,甚至毫不相識,所以我有些生氣了,不肯付給你錢,你也沒說什麼,再次著急的要離開我身邊。我突然一陣恐慌,像上次一樣追著你出去。請原諒我抱了你,並說出了隻是證明自己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的違心的話。請原諒我。控製不了像你靠攏的心。
後來,我不再和朋友出去瘋狂的玩,反而卑劣的偷偷跟著你,知道了住在需要爬很多的階梯又高又遠的類似於貧民窟的地方。在此之前,我從來不和如此不堪的人往來,除你之外。我厚著臉皮在你對麵租了一間同樣小的屋子。你不知道的是,那件房子是我纏著房客整整五天又四個小時,才以高價買下來的。隻為了能每天都見到你。
我以雇傭的名義帶著你出席一個宴會,煥然一新的你令我眼前一亮。我以為這是幫你跨出與人交往的第一步,但我錯了,你遇到了安娜,我頭一次感受到你內心的悲傷和憤怒,但你走向了我,我又多高興,有多忐忑不安,你可曾知道?雖然知道你隻是利用我氣安娜,可能連你也看出來了,安娜對我的感情。
你知道了我家和安娜家的關係是世交,也是第一次,你對我生氣了。我甚至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的恨安娜,讓你對生活如此的絕望,以至於一心想要尋死。我從冰冷的河水裏強行把你連拖帶扛出來,雖然因此你對我坦白了以後希望不要見麵,但我並不後悔,一點也不。曾經相遇,總勝過從未碰頭。
我對你充滿好奇,卻不知你為何如此絕望。知道有一天,我也知道了發生在你身上形形色色的事。我開始有些徘徊不定,整天都在思考我會接受一個曾經在管教所待了六年的人?會不計較她的一切?
在這期間,安娜打給我電話約我出去,我並沒有去,我想試試沒有你的日子,我能否像以前一樣活著,可是我不能。你不是過客,是永恒。
沒見安娜,卻遇到了安娜的父親方宏民。我和他在餐廳裏談了一上午,隻為了跟接近你的往事。他口裏的你很叛逆,會打架,會逃課,會做更多可怕的事。他提出想見你,讓我幫忙約你出來,起初我還猶豫,但他以你父親的名義,我無法拒絕,也想改善你們之間的關係。
可這一次我是真的錯了,錯的一塌糊塗。我竟然險些把你推入絕境。你掉在陽台上的那一刻,我緊緊地抓著你的手,方宏民也向你伸出了手,我仿佛看到了眼底的悲戚和恐懼。你最終還是鬆開了我的手,主動的。我突然一下就想通了,不是因為我,而是那個人,口口聲聲一個好父親,卻是要你消失在這世界的人。
我的心仿佛也是同你一起死過一般,坐在外麵,等著你手術,毫無生氣。經過這一次,我在心裏暗暗發誓,要做你一生的依靠。幸運的是,經過搶救,你並無大礙。你躺在床上昏迷的時候,我一直待在你身邊,怕你突然又悄悄地消失在我麵前。我可愛的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