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在此刻突然響起在腦海裏,那聲音有一種迷惑人的魔力,帶著一種溫度,仿佛母親的手掌撫在心房上,讓人有一種窩心的感覺。
這句話,讓持著勺子的手,有片刻的停頓。一些模糊的畫麵,似乎在腦海裏浮現了一瞬。
“真是神經病啊。”陳晴朗擦了擦眼角突然出現的濕潤,然後將碗裏的粥快速的喝下。
看看時間,八點零十分,陳晴朗擰開房門,對麵也傳來“哢”的一聲,門也被打開了。
從對麵走出來的,是一個二十三歲左右的女孩子。白色的球鞋,修身的磨白牛仔褲,淺藍近白的襯衫,頭發用一條窄窄的淺藍色綢帶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額前斜掠的劉海隨著樓道窗戶處吹來的涼風,輕輕的飛揚晃動。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似一潭清泉,讓人心底透著一種清涼。
看到陳晴朗,對方愣了愣,臉上露出警惕的神情。
之前她看到陳晴朗的時候,還會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揚手打個招呼。但是在兩人同一時刻出門的情況超過三次以後,這種待遇就再也得不到了。這個女孩子明顯是個警惕性比較高的人。
陳晴朗很無奈,聳了聳肩膀,鎖好門走向電梯。
那女孩則是猶豫了一下,眼睛看了一下電梯的方向,然後又看了看樓梯。一直注意著她的陳晴朗捕捉到了這個細節,頓時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難道自己的長相,很像一個壞人麼?
他感受到了來自世界滿滿的惡意,他感覺自己不會再愛了……
不過幸好,那個女孩子還沒有神經質到有電梯不坐,卻去跑樓梯的地步。最後兩個人還是一起進入了電梯,隻是氣氛有些詭異。女孩子將白色的包包抱在胸前,站在電梯的角落裏,整個人都處在了備戰狀態。
陳晴朗為了不讓她受到過度的驚嚇,隻好目不斜視的臨近電梯門站著。
——這女孩子膽子也太小了吧?難道以前受到過什麼驚嚇?
陳晴朗這樣想著,不自禁的有些同情這個女孩。
他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不願意承認另一個可能性。
——這個女孩子之所以這麼警惕,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長相很對不起觀眾,或許,還很像是一個反派。
反派一般都長得很猥瑣的,陳晴朗怎麼可能承認這種事情,開玩笑。
隨後,兩人又一起走到了公交站,站在同一個地方等公交車。
陳晴朗看著手機上的備忘錄,又抬頭確認了一下站牌上的路線圖,然後便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裏。
今天一定要成功啊,不然往後就沒錢吃飯了啊。前些天不應該一拿到錢,就去買食材什麼的。畢竟那些食材並不偏宜。
姐姐也是,早告訴自己那是半個月的飯錢,自己就不會花的那麼厲害了啊。
重男輕女,嘁,這什麼壞毛病……
這樣雜七雜八的想著,一輛公交車緩緩停下,陳晴朗抬步前行,旁邊的女孩子也往前斜跨一步,兩個人頓時撞了一下,女孩子“哎喲”叫了一聲,包包飛落在地,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陳晴朗眨了眨眼睛,不是吧,這都能撞倒?
周圍的人看了過來,眼中神色微妙。
女孩子皺著眉頭,一陣羞惱。
那麼大個人,還是女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了一個屁股墩,不羞才怪了。
陳晴朗撓了撓頭,撿起地上的包包,趕緊將女孩子扶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沒摔疼吧?”
女孩子看了他一眼,接過包,被嚇到的小兔子一般,繞著他趕緊上了公交車。
之前眼神中隻是警惕,現在已經有討厭了……
陳晴朗以手撫額,抬頭望天,最後也隻有聳聳手,無奈的上了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