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就是你媽的忌日了,如果你還想去看望她、還想遵守她的遺願,我勸你最近還是安分一些。”
佑衡憤然把餐刀“哐當”一下扔到餐盤上,把聶窈都嚇了一跳,挑釁地說道: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我媽的遺願來威脅我!多沒意思啊!就不能換點新鮮的嗎!”
看到佑衡怒發衝冠的樣子,章孝祖反而覺得很欣慰,至少這條頸繩現在還是有用的:
“如果你能跟汫泰一樣聽話懂事,我根本就不會提這件事。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這段時間,老老實實的待著,不給我到處闖禍,佩佩忌日那天,我無論如何都會陪你去美國看她的。”
聶窈明顯感到章佑衡握著叉子的手,攥地更緊了,他眼睛直直地瞪著章孝祖,眼裏充滿怨恨:
“去看望我媽讓你很委屈嗎?還需要跟我談條件你才肯去!這是你欠她的,是你對她的承諾!”
章孝祖直麵這個炙烈的眼神:
“我也不想每次都用這個條件跟你周旋,提到這件事我也會難過!
你但凡能懂事一點,我不至於會做到這個地步,我是被你逼的沒辦法了!”
佑衡緊咬牙關,他收回目光,低下頭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他額頭青筋暴露,緊握著的拳頭充滿力量的顫抖,看上去非常嚇人。聶窈下意識的縮在椅子上,感覺他隨時會把桌子給掀了
不過現在他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心裏很清楚,揭佩佩雖然做的很決絕,但是她對章孝祖一直是念念不忘的。
就算是到了彌留之際,她也一直拉著章孝祖的手,卑微地逼著章孝祖發誓:
“你答應我,以後每年這個時候,都必須要來看我,必須是每年!
你當初沒有遵守承諾,沒有對我一心一意、陪我一生一世,今天這個承諾你必須遵守,否則我死不瞑目!
這是你欠我的,我一定要你還!你必須得還!”
雖然當時隻有十歲的佑衡,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執著,為什麼明明對章孝祖恨之入骨,卻偏偏想每年都見到他。
可是為了讓媽媽走的安心,他跪在她的床前發誓:
“你放心,我每年都會帶他來的。他要敢不來,我就把他的屍體帶過來!”
這些年,為了遵守這個承諾,不管他再怎麼狂放不羈、再怎麼鄙視、蔑視、無視章孝祖,
他都始終小心翼翼地守著章孝祖的底線,不跟他徹底決裂。
也許揭佩佩的目的就在於此,知道佑衡會信守承諾,所以用這個承諾作為約束他的頸繩。畢竟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們父子決裂。
佑衡最終還是忍了,他顫鬥地用餐刀把牛排都切成了一塊快地小丁,可是一口都沒吃不下。
一直最懂他的汫泰開口幫他:
“巴西對阿根廷的比賽要開始了,你在不去就趕不上開場了。”
佑衡沒心沒肺地笑了一聲,挑挑眉努力用輕鬆的口吻說:
“你不說我都差點兒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起身以後,又猝不及防一把抱住聶窈的肩膀,特別爺們地拍著她的後背說:
“小妹,歡迎回家!既然都說了你是我親妹了,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哥罩著你!”
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聶窈預見到了他回到房間後,蹲在牆角哭泣的身影。
自己對媽媽的承諾,竟然成了束縛自己的枷鎖,他的內心,會覺得自己多麼的可悲。
原來他外表的強悍堅強,隻是為了掩飾,他曾經受過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