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夜裏睡的太晚,白卿這一覺真是睡的黑甜。等醒來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  匆匆穿好衣服,推開門。便看到李悅和昆傾在那兒大眼瞪小眼兒。  “怎麼都坐在這裏?”白卿拉起坐在石梯上的昆傾並細心的為他拍打著灰塵。  李悅滿眼羨慕。白姑娘真體貼。若自己能遇到個這麼好的姑娘就好了。  腦海裏有什麼一閃而逝。是個模糊的人影,卻辯不清男女。  李悅很泄氣。他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竟連一絲絲的記憶都想不起來呢?  隻有他是梳子精的記憶。  “李悅。你用不用吃飯的?”  白卿不確定的問。她不知道妖是不是都像昆傾這樣不用吃東西,隻用吸收日月精華就可以填飽肚子了。  “要的!要的!”李悅忙回神應道。他可是會肚子餓的。  “昆傾,原來早也有不同,有的需要吃東西,有的則不需要。”  昆傾笑而不答。且不說李悅這個魂依,還保留著食五穀的舊習。就算他是真正的精變也是會有饑餓感的,  妖魔什麼的怎能和自己相提並論?  幾人上桌吃飯。白卿和昆傾在看到李悅的吃相後,頓時瞠目結舌。  這,這絕逼是餓死鬼頭的胎吧?!挺斯文的一個人怎的就毀在了吃相上的呢?  一桌子的飯菜幾乎都到了李悅的肚子裏,這貨還覺得意猶未盡。  眼睛盯著白卿和昆傾碗裏的。被這如狼似虎饑餓的目光看著,他們不自覺的護住碗裏的吃食。  而九凜久更加直接。對著他呲牙咧嘴,狐毛直豎的。大有你敢動老子碗裏的就撓死你的架勢。  李悅也察覺到了一幹人的吃驚。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嗬嗬,我,我就是餓。白姑娘你也知道我是梳子成的精。未精變之前估計也吃不到如此美味的佳肴。現在,現在有機會了,就收不住了“  白卿笑著搖了搖頭,推了推自己跟前兒的飯和菜。  “你若還覺得餓,就拿去吃吧。“  也是,一把梳子,能吃什麼啊?現在有了人生自然是貪吃一點兒的,無傷大雅。  還未等李悅開口,一旁的昆傾不樂意了。  “卿卿。你都沒吃什麼,等會兒練功一定會餓的!“  這梳子精怎的這般能吃?都快把自己給卿卿精心準備的吃食給吃光了!卿卿怎麼辦?  “我不是很餓啊。沒事的。食物這種東西,就要給需要它的人多吃。我飽腹即可“  其實,在吸收靈氣開始,自己就很少有特別餓的時候了。  照這樣下去,若是日後自己有所成了。就會絕了五穀?  哎,那應該就不是正常人了吧?要知道美食對於一個人來說,也是一種很重要的享樂啊。  說完便起身出去練功去了。  昆傾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在看到對麵李悅狼吞虎咽的吃相後,怎麼也開不了口。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個月。李悅和白卿他們一直安靜的生活在一起。互不打擾。是個月楚好鄰居。  李悅大部分時間都是徒自一人坐在當初那個相遇的廢棄荷花塘邊發呆。也不催促白卿他們下山。  白卿呢,沉迷於輕功德修煉和玉束的駕馭上。且小有所成。  終有一日的黃昏。白卿在飯桌上宣布了進城的決定。  “真,真的要進城了!?“李悅激動的有些顫抖。他以為要想要進城還需要等待很久。  即便如此,他也不甚在意。興許和他梳子靜止不動的特性一般。似乎習慣了等待般。  反正他時妖,有的是時間。任憑歲月悠長,隻要有誠心有耐心的等到,總會有個結果。  這不,讓他等到了白姑娘要進城了。  “李悅“白卿徐徐開口。  “嗯?白姑娘有什麼事兒吩咐?“  “若我此生都不進都城。你怎麼辦?“  李悅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呆了半晌,隨即憨憨一笑。  “等唄。等不到白姑娘你帶我出去,我就等下一個能帶我出去的人。“  “你有沒有想過,等待如此漫長,你等得起,你要尋的人可等的起?“  白卿有些不忍心道  李悅一怔,眼神瞬間變的迷茫無措。仿若失去了所有光芒。  “是啊。白姑娘說的對。我等的起。我要找的人等不起。可是,連記憶都沒有的我,除了等,還能有什麼辦法呢?無非是想要給自己找個繼續下去的理由罷了。不管我要找的人在不在了,我都會原地不動。世間因果循環,我總會有所希望,若是不等,便是絕望了“  此時的他一點都沒有平時渾渾噩噩,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而是對那僅有的點點希望存在著幻想。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抖擻起來。  或許執念並非完全害人。這紛繁人世。靠它而活的人不在少數。  “今晚是思親節。我可以帶你進都城。”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和爹爹一起放河燈。追憶娘親。  沒錯,思親節。是亡靈的節日。是生者對逝者的牽掛。  在沒有認識裴臻之時,她和爹爹每年至此,都會為娘親放上一盞河燈。現下現下是再也不能了。  也不知道爹爹知道她的死訊該有多傷心。今年得河燈隻怕也會有她吧?  當時死的太匆忙,太慘。哪裏能和爹爹告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