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臉頰,吹動絲絲秀發,輕盈的發絲訴說著美麗的愛情與感動。
詩語拿到錄取通知書時,還多少有些迷茫。對她而言,CD太遙遠了,遙遠到她都不知道它在地圖上的哪個位置。之前聽同學說拿著地圖填誌願,她還覺得可笑,可如今自己,都不知道未來的學校在地圖的哪個方位,才是真的可笑吧!她在心裏暗暗地想。
不過,她還是很開心的,終於可以上大學了,即便它那麼遙不可及。詩語對大學有無限憧憬,最大的就是……詩語的臉上泛起紅暈。如果能夠遇見,那將是多麼大的幸福。抱著錄取通知書,詩語開心的笑了。
爸爸媽媽幫詩語準備開學要帶的物品,由於路途太遠了,有好些東西都帶不了,媽媽多少有些沮喪。對於出生在東北一個小山村的詩語而言,這趟開學之旅無疑是她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最值得期待的事情。在此之前,她還沒有坐過火車,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朝陽縣城。她努力讀書的最大心願,就是可以坐火車去外麵看看。此時的她還不知道未來她會坐著飛機回家。但這一切都是後麵的事了,她現在要思考的是要從哪個地方出發去CD詩語想從沈陽走,那是她向往很久的城市,如果不是誌願掉檔,或許那就是她大學所在的城市。媽媽說從錦州走,離家更近一點,更方便。她沒有任何出行的經驗,但隻要能去上大學,從哪個城市出發並不是那麼重要,所以她聽從了媽媽的意見。其實詩語生命中的很多決定都是媽媽幫她做的,對於這個不是很富有的農村家庭而言,上大學其實是件很喜慶的事。媽媽高中畢業差0.5分沒有考上大學,這成了詩語媽媽一生的遺憾。所以,詩語是幸運的同時也是不幸的。幸運的是,她在媽媽的堅持下,詩語成了這個小山村第一位女大學生,不幸的是媽媽要為這件喜事擺酒席。
詩語特別反對這麼做,她跟媽媽抗議說你擺酒席,我是絕對不會去的。媽媽苦口婆心的勸詩語:“這麼大的喜事,就應該讓全村人都來慶祝一下。而且你不辦,也會有關係好的親朋、鄰居來送禮,到時候還不是得請吃飯,與其一個一個請吃飯,還不如一起請了,也省事。”她理解媽媽的苦心,也懂這個道理,隻是覺得上大學並不是一件值得全村人來慶祝的事。但是她知道,這是壓抑多年的母親的一次釋放。在這個重男輕女並不重視教育的小山村裏,母親為了能讓她上大學所付出的努力和艱辛,是她不能完全體會的。她怨過媽媽,卻也深深的愛著她。為了這份有些沉重的愛,她需要妥協。這不是她第一次妥協、當然也不是最後一次,這份愛與期許在未來帶給她的妥協還有很多。那其中的無可奈何和心痛流淚,在未來的日子都需要她一人承擔。
酒席順利結束了,在詩語土生土長的這個小山村,左鄰右舍還算善良,民風也稱得上淳樸。隻是再質樸的民風中也會有異類,在美麗的鄉村裏也存在攀比。或許這才是媽媽辦這個酒席的真正原因,告訴全村的人這麼多年花在女兒身上的錢沒有白花,一切都值得。值得嗎?詩語不知道,但這份喜悅帶給她的壓力卻如此真實,以後要做好或者做得更好,讓她多少有些擔心。
她是個刻苦努力的孩子,但人生中有很多事,努力有時並沒有意義。
現在,一個人躺在大學的寢室裏,想著這個夏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點點滴滴,她難以入眠。或者讓她無法入睡的另一個原因是,CD太熱了。九月,在東北,早已不是盛夏,而CD熱的讓人渾身出汗,基本沒法睡覺。她不能像其他室友那樣,出去和爸爸一起住賓館,經濟的原因讓很多事在她身上不那麼容易。輾轉反側後她還是進入了夢鄉,在那裏,她又一次夢見了他,還是那般熟悉,那般幸福。
詩語睡的很好,對於43個小時沒有好好入睡的她而言,這無疑算的上是一個好覺了。
醒了之後她跑去離學校不遠的賓館找爸爸,爸爸今天就要回家了。詩語和爸爸坐了43個小時的硬座來CD爸爸隻休息了一個晚上又要坐43個小時的硬座回去。這讓詩語很是心痛,她想讓爸爸買臥鋪,但爸爸總說沒事,臥鋪太貴了,做硬座挺舒服的。這便是她的生活,她的家境,在很多事情上她有心無力。所以她隻能堅強,這種隱忍的堅強,是她生活得主旋律,隻有這樣她才能不讓父母擔心,才能少些愧疚。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提醒自己,要努力,要讓父母以後過得更好,這就是她全部的動力。當然,還包括昨晚那個夢,那個已經做了6年的夢,那個既清晰又遙遠,還無比美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