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興見田伯光這一刀並沒什麼精妙,也沒有後招,厲害之處全在速度極快,讓人擋無可擋、退無可退。當下心一橫,又將內力灌注長劍,頓時劍勢一變,長劍翩若蛟龍,銀光乍現,接著便聽當的一聲,嶽興又以劍身擋住田伯光刀刃。
嶽興不等田伯光再次攻擊,手腕一翻,接著一抖,丹田內的真氣如潮湧入長劍,長劍輕輕顫抖,毒蛇吐信似得刺向田伯光,正是一招‘萬裏封侯’,倏地劍影一分為二,齊頭並舉,一道向田伯光刺去。
兩道劍影一上一下,上麵的劍影對準了田伯光的咽喉,下麵的卻是對準了他的膻中穴,均是勢若閃電,迅速無比。
田伯光見此心中大為驚訝,但暗忖這兩道劍影之中定有一道是虛招,以他的眼裏原本可以分別出來,但嶽興劍勢太快,眨眼之間就抵到身前,田伯光哪有時間來思忖,當下隻好舉起鋼刀劈向刺向咽喉的劍影,足尖點地,不停後退。
當!猛地刀劍相交聲響起,田伯光心中大定,暗道自己好運,竟然擋住了嶽興的實招,不過背心處也滲出一片冷汗。
倏然間,田伯光頓覺胸前一痛,接著全身一酸,他驚駭之下目光下垂,登時看見嶽興的劍尖已經抵在他的胸口,劍尖所指之處,正是膻中大穴,頓時亡魂大冒,心中又疑惑不解。
不過他大穴受創,真氣滯礙,渾身更酸軟無力,再也沒有還手之力。嶽興長劍刺入田伯光肌膚三寸後便停手,神色顯得十分疲憊,輕輕拔出長劍後,頓時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丹田內也空空如也,額頭上尚滲出點點汗水,晶瑩剔透。
“令狐衝,田伯光這廝已經被我製住,一時半會無法動彈,你過去取了他的性命吧。”嶽興長長籲了兩口氣,對令狐衝說著,心裏卻閃現一些明悟,十分興奮。
儀琳小步跑到嶽興身側,低著頭,小聲道:“嶽師兄……你……你不要緊吧?”
嶽興並未受傷,不過是真氣消耗太過,不過先天功回氣極為迅速,這一會兒,丹田內已經又聚起了些許真氣,當下朝著儀琳微微一笑,搖搖頭,道:“多謝師太關心,在下並無大礙。”說著又看向令狐衝,道:“他膻中穴受創,提不起真氣,渾身酸軟,你還不趁此時將他殺了,更待何時?”其實嶽興此時也可提劍殺了田伯光,但想到之前令狐衝定然已經與泰山派的人打過照麵,眼下讓令狐衝了結了田伯光,也算是堵上那些人的口舌。
令狐衝在嶽興的催促之下,隻好提著長劍走向田伯光,不過步履卻十分緩慢,走到近前,見田伯光臉上沒有絲毫惶恐之色,反而掛著微笑,道:“我田伯光萬裏獨行,為惡不小,不想今日惡報來臨,不過死於令狐兄之手倒也無憾了。令狐兄你動手吧。”
令狐衝見他於生死之間毫無驚懼,反而侃侃而談,又想起這兩日與他相交、相鬥的事情,心中對他大起好感,不由猶豫起來,長劍比劃了兩下,卻始終難以下手,最終一聲長歎,轉目看向嶽興,道:“嶽興,田伯光雖然為惡不小,但我看……我看他光明磊落、心胸不凡,不如……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