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中央那條修的平平整整的街道上,一字排開許多車輛,三五成群站在街上的村民好奇的瞧著都已經排出村子的車隊,他們還依稀看到,哪怕車隊都已經排出村口,卻還是不斷有車輛開來。
“嘖。”
有著一口黃牙的村民抽了口煙,對身邊朋友道:“老王家的事還真是,真說不清是好是壞了。”
他朋友回頭看著他,問道:“咋了?”
黃牙村民把手上吸的隻剩一個煙頭的煙扔到地上,狠狠用腳踩了踩,道:“看著長大的孩子死了,按理說咱們都該難受,事實上咱們也確實難受,可這心裏難受過了,看著眼前這光景,我心裏又不知道該咋說,說高興,不是。說不高興,也不是。反正啊,我是糊塗了!”
“我問問你,”
黃口村民對身邊朋友道:“一個崽子死了,換他一家富貴,到底是好是壞?”
他朋友瞧了他一眼,幹脆道:“熊貨,肯定是壞!孩子可是死了啊!”
聞言,
又點根煙抽了口的黃牙村民,說道:“老王家四個孩子,哪一年不是外邊燙腳的天氣去撿破爛?哪一年不是冒著大雪去撿破爛?他家做飯,麵條都不放醬油,幾個孩子瘦的骨頭都能顯出來,咱們接濟接濟,應該!可飯容易給,人可不容易養!我家才兩個崽子,你知道大兒子今年結婚花了多少嗎?房車宴席彩禮各樣加起來花了一百萬!我存了一輩子,現在還欠上幾十萬,你不知道,我看到小兒子越長越大,我都恨不得買血賺錢!”
“他呢?”
“老王家呢?死了一個孩子,心裏難受難受也就過去了,人給他家捐的幾十萬,可都是救命錢呐!”
黃牙村民說罷,又是深深一口煙,他朋友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許久,他對黃牙道:“你捐了多少?”
抽煙隻舍得抽五塊錢一包的黃牙,整了整洗的發白的汗衣,“看著孩子長大的,捐了五百。”
“你呢?”
“本來想送三百,現在我也送五百。”
“對了,聽說那天有神仙救他家孩子,人都是直接飛到岸上的!”
“假的,真是神仙,還能救不活一個孩子?”
“真的,還有視頻,我親眼看過,就是現在被封了已經。”
“視頻算啥,現在不都說那啥,那啥來著……哦想起來了,ps!”
兩個四五十歲的農村漢子,說這話,朝胡同口盡頭那家掛著白喪的門口走去。
胡同不是全封閉的,這戶掛著白喪的人家對麵,是個大坑,沒人注意到在大坑的對麵,有一道修長身影站在那裏,薑凡坐在石階上,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青年。
輕鬆可以看到幾百米外景象的薑凡,站在這邊,默默看著眼前一切。
薑凡什麼也沒想,
就這麼靜靜坐著,看著,坐了半個小時,薑凡起身拍拍沾在衣衫上的塵土,轉身準備離去,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薑凡的視線之中!
一具蒼白的小小身體,
慢慢的,
蹣跚著,
走進那戶家門。
薑凡臉色突變,快步走向那戶人家,由於王家的事情和困難被報道出來,很多附近十裏八鄉的人都特意來到這裏捐獻愛心,薑凡夾雜在這些社會人士中間,並不起眼。
走的越來越近,
那戶人家,
已是近在眼前。
可薑凡卻在此時停下腳步,他麵容平靜,直視前方,隻見那道小小身影,蹣跚走出大門。
那孩童麵容蒼白,他與此刻唯一能見到他的薑凡對視一眼,而後蹣跚身體緩緩付下,對著那日救他弟弟一名,又轉頭救他的恩人,深深一叩。
薑凡雙眼朦朧,看著那道身影對自己叩拜以後,緩緩消散在天地之間。
他沒注意到,
其體內的靈力在此刻,驀然暴漲!
“行一善事,功德無量無邊。”